察言观色这四个字,放在沈连庭身上基本没用。
猜不准他到底是消气了还是没消,也不敢再乱说话,只能缓缓地坐起身,盯着那绛红袍摆下的一双罗帛黑靴,稳步移动。
沈连庭负手在暖阁里踱了几步,站在梨花翘头案几前,随后便传来哗啦啦地轻微响动。
“很无聊?”
忽地抬起头,见他手里拿着几张黑墨涂抹的宣纸,季晓光愣愣地点了点头。
宅在这里无聊到爆炸,他无事可做,便叫飞奴找来笔墨纸砚和百花图的描本册子,勾勾画画的打几张扎花的草稿。
不过也实属画技不精,毛笔也用的不习惯。胡乱地在宣纸上涂涂抹抹,活像一群黑色的蜈蚣泥鳅大乱斗,直叫人辣眼睛。
而沈连庭看着纸上的爬虫状端详片刻,眉宇间隐隐多出几道勾勾。想来也是实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评道,便脱手把宣纸放回案几上。
视线从那对纸上移开,便投在了季晓光身上。
沈连庭问:“这些时日,都吃了什么?”
季晓光微顿,如实回答:“一日三餐,糕点茶水。”
“就寝如何?”
“……还,还行。”
“身子怎么样?”
“好了,都好了……”
沈连庭问一句,季晓光便答一句。全然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好像突击检查的老领导,顺便还问问住宿伙食怎么样。
直叫他想立正喊几嗓子:领导放心!我还可以继续战斗!时刻准备着!来应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