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庭问道:“父皇知道了吗?”

九皇子道:“你的信已收到,父皇也知道了二哥的事……”他顿了顿道:“你快进去看看吧。”

说完几人便往寝殿走,穿过一众跪在地上的亲眷仆从,季晓光被这些目光包围,不禁加快了步伐。

进入明正寝殿,长廊幽闭,两边烛火发出昏黄的光,一行皆是踩过地板的声音,九皇子在前面领路,道。

“父皇近日眼神不大好,又总说寝殿烛火刺眼,没办法撤掉一半的台烛,这才暗了许多。”

空气中弥漫着龙涎暖香的味道,他们走到一道描龙画凤隔断前,沈连庭道:“在这等我。”

季晓光松开他的手,静静地站在此处,看着沈连庭与九皇子进去。

里面就是宣帝的床榻,季晓光大气都未出,只听里面一阵微弱的响动,便传来声微弱沙哑的声音:“你来啦……”

接着又是一阵死寂,宣帝已病入膏肓,说话犹如破旧的风箱,呼呼地漏着气。

“庭儿,不肯跪朕?”

沈连庭依旧不语,宣帝接着说:“你母亲的事……我记了多年,原是对不起你……”

“父皇。”沈连庭终于说话了:“您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儿臣只望母亲在天之灵安息。”

片刻,宣帝咳了几下,喘道:“你说得对……我最对不起的,是你母亲,我……”

季晓光脑中浮现出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宣帝似还要说什么,但是再没力气,只卸了一句:“罢了……”

他不在意沈连庭不跪他,也不在意沈连庭记恨与母亲的死,语重心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