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律师小助理们都早早到场,待人数到齐就开始换装,准备开始第一轮比赛。鉴于大家都不是专业选手且以放松身心沟通感情为主,每次都是一女两男上场三三对决,什么触网过界一概不算犯规,总之只要能得分就行。
纵使身为长辈级别的领导人物,陆千帆在这样的场合也从不会故作高深,再加上有程青川在身边撺掇,自然是脱了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西装革履,换上蓝白条纹的蓝军风格大短裤,上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贴身穿着同系列的运动背心。程青川本人对铃兰花格外偏爱,典型的度假风格服饰在秋风吹拂下微微飘动,衬着他青白色的肤色颇有些翩翩公子的风雅。俩人在一旁的躺椅上,悠闲地喝饮料看热闹,一模一样的夹脚拖鞋分外惹眼。
再旁边,是陆川搂着陆小宝,正在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虽然小程总早说了让大家都不要带孩子,可是当宝贝儿子一身防紫外线泳衣已经穿戴整齐,跟着爷爷和外公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这‘只许官兵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的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毕竟,这不许带孩子的要求确实没人通知陆大律师和程老板,而陆川也确实不知道,早退居二线的两位老人家竟会来参加这个活动凑热闹。
可程斯语心知肚明,父亲这次是特意过来帮他掌眼的。最近进入卓陆的新人不少,陆千帆虽然将业务能力看得极重,可是为人品行才是做人做事的根本。尤其是严致,若是埋没了人才对不起老同学,万一有什么品行不端的,也好早点送走省的日后惹麻烦。想到这里,陆千帆竟觉得儿子提出沙滩排球这个主意真不错,那几个他早看着油腔滑调的诉讼组老油条,一看见人家女孩子穿得性感火辣眼睛都挪不开了。
不过看归看,时尚前卫的律政俏佳人们既然能从更衣间走出来就是不怕人家看,不能因为正常的爱美之心就否定这些优秀男士的人品性情。可是相比之下,新来的严致表现得实在太冷淡漠然了,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要说对同龄异性的身体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任谁都会觉得不正常。顺着他飘忽的眼神,陆千帆看见了正独自发呆的卓子清。
“子清,过来。”陆千帆招呼道,旁边有眼色的服务员又抬了一把躺椅过来。
“师父!”卓子清年岁渐长,对陆千帆的恭敬更胜当年,家里家外更是很少再称呼姑父。“您这边还舒服吗,会不会太晒了?”
“挺好的,我才不像某些人,防晒霜抹了快半瓶。”陆千帆笑,看着一直躲在遮阳伞下戴着超大墨镜的程青川道,“我说你多久没锻炼了,怎么白的跟个透明人似的?你不会是贫血吧,改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谁说我不锻炼,我天天做普拉提!”程青川蛮不服气,“非得练得大块头才好啊,我这是养生,追求返璞归真的自然状态。再说了,我才不要晒成斑点狗呢,脱了衣服还自带花纹。身体健康我最重视,过几天我还要去辟谷呢……”
“噗……普拉提……”卓子清让眼前这个被爷爷逐出师门的小师叔逗笑了,“普拉提好,您生活的真别致!”
“算你有品位。”程青川扬了扬下巴,点着严致道,“那小子怎么回事,有点儿不合群?还是被‘老阎王’管傻了?”
‘老阎王’是严瑞的大伯,当年也是s大法律系的知名学者,那时候还给陆千帆他们带过专业课。严瑞从小生活在这个大伯家,跟严致的父亲如亲兄弟般一起长大。听说这个‘老阎王’对孩子家教极严,课业上的要求更是苛刻,稍有懈怠便是重罚。
所谓严师出高徒,严瑞和哥哥严瑜也都争气,长大后在各自领域都有所建树。如今严致子承父业,一口气跳着级读到了法学博士,被爷爷点名送到了曾经最看重的学生陆千帆门下,老爷子才稍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