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帆深呼吸，拍了拍程斯语肩膀道，“你回去坐好吧，没事。手臂上的伤自己注意点，到家后来书房我给你看看。”

程斯语跟着深呼吸，确定是去书房？旧伤复发，不是该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么……自顾不暇的小语同学讪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飞行员准备起飞的最后一刻，程青川突然要下去抽烟。程斯语疑惑，随即收到了陆千帆让他安心的眼神。

二十分钟后，程青川回来了。

路过陆川身边时，程青川看着那个缺乏锻炼而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又一次眼眶湿润。他很快收起了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绪，带着复古雕花的切尔西牛皮鞋朝着陆川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滚回你自己位置坐好，要飞了。”

陆川吃痛，几乎跪趴在地上，久久才强撑着跪直了身子，怯生生地看着陆千帆。那眼神，比他第一次跟陆千帆见面时还有谦卑胆怯。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丢弃的皮球，谁都可以来踢一脚，而父亲，丝毫不关心他终将滚向何处……或者是，越远越好。

陆千帆终于默认，早已筋疲力尽的陆川拖着更加沉重灼热的身子重新蜷缩回那个谁都不会注意到角落。可还没等他享受片刻的歇息和宁静独自舔舐伤口，又被程青川拎着领子站了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谁让你坐尾巴上了？”程青川双眼通红，那么多年宝贝在心尖上的孩子，真的会忘了自己的位置吗？无论飞机上，还是在他的心里。

“程爸……我……对不起……”陆川瞬间泪如泉涌，委屈和伤痛早已将他折磨的脆弱不堪，这时候他太需要一个接纳的怀抱，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包容他疼爱他。

“不许再这么叫我。”这几个字从程青川牙缝里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惊。

“程爸……”这一刻，陆川是真的害怕了，仿佛正在跌落悬崖，最后一点生的希望也已经破灭。从小到大最疼他的人啊，比父亲更坚实温暖的依靠啊，现在，也不要他了……

“别，叫，我。”程青川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吩咐道，“通知机长，起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