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记得。

谢时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子,谢时宴幽幽叹息一声,祖母要什么他知道。

自己没有时,他没办法,自己有了,身为儿孙的……谢时宴不做犹豫,蓦地伸手,取了一个包子朝着林丽晴的方向递了过去。

“祖母,孙儿自是一刻也不曾忘记,孙儿姓谢,是谢家子,身上担负着谢家的荣辱兴衰。可是祖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比如白日里祖母提出过份的要求,要坐璠娘的车,那是不为;比如眼下,祖母要吃璠娘送给自己的包子,这是可为;

“祖母,但凡是孙儿有的,孝敬您是应当份,可若东西不是孙儿的,您便是打死孙儿,孙儿也不能满足您的无理要求。”

“你!”,林丽晴被自家长孙这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话气的肝疼,胸口剧烈起伏,心绪不稳,斥责的声音都在颤抖。

谢时宴却没有心软,只把手里的包子再往前递了递,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祖母,您请用。”

“宴哥儿,你就是这么孝顺祖母的?这么多年,你受的教导,就是让你这么孝顺恭敬长辈的?”

“祖母,父慈子才孝!”,您当长辈的都不慈,如何指望下头的儿孙孝?

可这些话,谢时宴心里很明白,自己跟他这位,能背着自己休弃他的妻的好祖母是说不通的。

见到手里的包子,祖母迟迟没有伸手来接,谢时宴又道:“或者是,祖母您看不上孙儿手里的这点子食物?”

说着,谢时宴故作一副就要收回去的架势,林丽晴急了。

开玩笑,眼前的可是肉包子啊,是先前一路她就馋的口水直流的肉包子!

天可怜见的,打从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开始,自己吃的就是猪食,今日一整日的艰辛赶路,还只有可怜巴巴一个黑馍馍垫肚子,即便儿子儿媳也孝顺了自己一些,可那毕竟是硬的能砸死人的黑馍馍啊,能好吃?

林丽晴馋了,也顾不得其他,一骨碌爬过来,一把夺下谢时宴递过来的冰冷大肉包,而后快速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动作之迅速,手脚之麻利,真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是一个累了一天,赶了一天路的老人家拥有的速度,足可见这食物的吸引程度。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林丽晴顾不得讲究,也顾不上赶路一天身子手脚的脏污,更顾不上这包子是冰冷冷的,只捧着包子低头就啊呜的开啃,颇有把包子当成不听话的孙子在恶狠狠的啃咬发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