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高尚，她要玫瑰，她不要命。

“忠诚？忠诚有什么用？毫无利用价值的忠诚根本就是愚蠢，正因为她的愚蠢至极的忠诚，才给了我杀死她的可乘之机，才导致了计划的失败！”找不到宝石在哪，史密斯夫人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她攥着刻满字的玫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狠狠将手里的玫瑰撕碎，扔在地上，践踏。

费雨看着史密斯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对方心防破裂，情绪失控，再自乱阵脚。

“夫人，她知道你要杀她。”费雨清冷淡然的声音此刻就像某种噩耗的预兆。

“但是她心甘情愿死去，因为她绝对忠诚。”

就算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主人会夺走自己的生命，她还是选择接受死亡，然后将日记本埋在玫瑰花树下，在死亡前留下一朵刻下自白的玫瑰，以表明心迹。

史密斯夫人刻意营造的温柔此刻已经尽数碎裂，她垂眼看着沙发上仿佛在沉睡的叶琳娜，呆立了许久，久到费雨都产生了对方像是想弯下腰抚摸死去之人的脸颊的错觉。

过了很久，史密斯夫人才抬起眼，刚才那种略带怜悯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阴谋得逞后的决绝。

“她既然想为她的忠诚献出生命，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本该就是她的归宿，她的一生都应该为我所用。”语气里毫无悔恨的意味。

费雨微微挑眉:“那也确实，夫人不在意，我们局外人又怎么会在意。”

就算多少深情被错付，多少不值得，局外人除了看个热闹唏嘘几声，还不是转眼就忘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拿不到宝石，我将会用最快的速度杀了你。”史密斯夫人不再把目光施舍给叶琳娜，理智和阴谋又回到了她身体里，她看着费雨，决定不再和这个爱说风凉话的邪恶青年攀扯。

青年虽然可以用“失落玫瑰”威胁她，但青年的命还在自己手里，她凭什么任他摆布？

费雨笑了笑:“我刚才确实把‘失落玫瑰’戴在了叶琳娜小姐的颈间。”

史密斯夫人:“这么拙劣的借口，你觉得我会相信？”

费雨:“我并没有说谎的理由。”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失落玫瑰’在哪里？”

冰冷的黑色枪口直对着费雨的脑袋，宣告着这是主人最后的耐性。

费雨手被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史密斯夫人看着对方眼神里闪烁着的不明光泽，透明的瞳孔下藏着极度的淡漠，还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怜悯。

这让她感觉到烦躁，她抬起手，手指扣在扳机上，准备让这种让人充满冒犯的目光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费雨却微微一笑。

她不明所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传来，她能感受到利器贴着皮肉缓缓钻进心脏，然后攫取她的理智。

落刀的人很温柔，温柔到像是希望这一刀能够毫无痛楚，这样被杀的人才能够得到最小程度的痛苦。

史密斯夫人手中的枪掉落，她诧异地回过头去，瞪大眼睛，然后她看见了一张布满泪水的美丽面庞。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顷刻落满了地面，叶琳娜松开紧握着的刀柄，双手接住史密斯夫人倒下的身躯，动作近乎温柔。

这一刀很准，正中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