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既然谈完,我们不由自主就在两分钟以后再次聊到了肖肖身上。其实,只要见到肖叔叔,我都是有意躲开和肖肖相关的话题,但是这一次是肖叔叔主动提起的。
他说着关于肖肖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我就在旁边听着,不由也想到了自己与肖肖在一起的点滴。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略有点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茶,冻顶美人?还收三千一壶,也太贵了吧!”一个女声说。
我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到底是谁。
这间茶馆面积不大,来的又都是爱茶的人,即使有事要谈也绝对不会大声喧哗,所以每个包间的隔断都是用草帘子隔开的,然后能放绿植的地方都放上了花草,精巧别致。
肖叔叔皱了一下眉,低声道:“又是她?”
“谁?”我问。
“严妍。”肖叔叔看了我一眼,“你没听出来?”
他一提这个名字,我忽然就把记忆里的声音同这个对上号了。真没想到,再一次遇到严妍是在这里。只是,这种茶馆向来是严妍所不屑的,怎么会来。
我掀开了身后能卷起来的草帘子看了一眼,一身明艳服装的严妍正和另外一个打扮普通的女人前后走出我们旁边的小卡座里。
“她在h市做什么?”我问。
“我要是没估计错,是来找你老爸了。”肖叔叔也看到了严妍正在离开,说了一句。
“找我老爸?不可能吧,早就两不相欠了。”我说。
“那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帮肖叔叔办一件事。”肖叔叔笑着说。
“好。”我说。
这一次能顺利收购,我本来就很感激肖叔叔,如果他不是偏向我们,早选择了比我们出价更高的公司。所以一直以来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这不难得的机会来了。
“好,最多三天,她一定会去找你爸。”肖叔道。
我们两个正事谈毕,本来有些喝茶的闲心情,但因为严妍的出现把这点闲情逸趣给搅和没了,又喝了一壶茶就散了。
我没等到三天,第二天严妍就大模大样的上门了,而且是在一大早。
老爸现在习惯挺好,早上起来先在庭院里找一套太极。然后简单洗一下,休息休息吃早饭,粥包子,豆浆油条,或者牛奶面包,总之每天有干有稀,规律得不得了。
这个早上,他才打好太极,院门口就停了一辆出租车。严妍踩着高跟鞋直接走了过来,连门都没有敲推开了半人高的小心,站在小花园一旁看到老爸,毫不见外的说:“老徐,你气色不错啊,红光满面的。”
我正在客厅拿手包准备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了严妍。看着她与老爸在外面说话,我给肖叔叔发了一条信息——肖叔叔,您赢了。
他过了片刻发来呵呵两个字。
“你有事?这么早过来。”老爸问着。拿起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然后走进屋子里。
严妍不用请,自己主动走了进来,看到我也在家,有点吃惊,并且丝毫也不隐藏这种吃惊,不耐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觉得你应该上班去了,怎么还没走?”
听她这么说,我反而放下包,坐了下来说:“看到你来了,所以没了上班的兴趣。真的想不明白,你这么早过来找我老爸,有什么事。”
“徐徐,你去忙你的,这事不用担心。”老爸说。
“没事,我就听听。”我说。
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我在场,反而顾左右言其它。丝毫不往正事上提。我看着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聊,心里猜到有事,更不愿意走了。但是上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必须参加,我只得离开。不过,在我临走以后,找了个机会把阿姨叫到一旁,给她塞了两百块的红包,让她帮我盯着他们。
晚上到家,严妍已经走了,老爸正露台上听京剧。我上去的时候,他半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用手在大腿上打着节拍。
“爸!”我叫了一声。
“回来了?”他睁开眼睛问。
“今天严妍来是为了什么事?”我问。
“没什么事,就是来闲扯两句。”老爸道。
我一笑,我能信才怪呢。老徐也看到了我的表情,无奈的说:“算了,你也别猜,也别去调查,老爸的一点私事,能不能别问了?”
“你准备和严妍重归于好?”我故意这样问。
“怎么可能!”老徐就像被踩着尾巴一样说。
“那为什么还做得这么神秘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问。
老徐面子薄,听我这么一说,脸居然红了。
见他还不说话,我又说:“好,你不说,我真的自己查去了啊。”
老徐叹了一声气说:“得了,你这丫头连你老爹的事也管,还管得这么严。现在我才知道,古代的皇上为什么都不到死不让位了,把权一让出去,干什么事儿都得看别人的脸色了。”
“爸!我哪敢,这么管你,不过是怕你吃亏而已。”我在他对面坐下来,关了正在放着的黑胶片,问,“说实话吧,严妍是不是来要钱的?”
“被你知道了。”老爸叹气,但也承认了。
在上楼以前,和问了家里的阿姨,她听到的话不多,也就那么三五句,但是严妍说话太真接了,那三五句也能让人推测出来她就是来要钱的。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说破,是想给老爸留点面子。
“严妍脸还真大,你们都没关系了,就连孩子也不是你的。你给什么钱啊?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早知这样前几天和肖叔叔谈的时候,我就用你的钱收购那一部分了。”我说。
老徐手里有多少钱,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必定不少。这些年公司的分红,怎么分配都是他说了算,或者说和董事会商量一下,但最终还是他说了算。想来,在他手里现金不少。
“她现在过得不太好,我又确实欠她点人情,花钱消灾了。”老爸说,“总之,钱也不多,咱就别提了。”
“不提?”我有点小急,“要习惯了,岂不是你得管她一辈子?”
“不致于,不是确实紧张,她也不会来。”老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