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安站近一步,躬身看了看画作左下角的标签,读出了她的名字。
他忽然理解她为何宁可拼命,也不向学院申请缓交作品,因为世界对她的偏爱,也是她的桎梏。
张教授忽然从这个年轻后生身上感觉到凛冽的寒意,搓了搓手,下意识道:“是是,宁织里同学很优秀的,对自己要求也很高,这幅画她画了一年,原本都定稿了,前几天又忽然要改。作品交上来,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改了哪里。”
江临安的目光在画作上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忽然停住不动了——他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人影儿。
他又凑近了些,少女期待的目光里,有一个挺拔的身影,白衣黑裤,虽然小到辨不清五官,但轮廓清晰——他清楚地知道那是谁。
她说过要把自己画进毕业作品,那时他明明心里欣喜,却训斥了她。
她当然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他庆幸她没有,否则自己此刻不会如此清晰地听见内心汹涌的情绪。
“这幅画,我想买下来。”半晌,他开口说道。
张教授有些惊讶,的确有些优秀的学生作品毕业作品展上就会被人订下,但这么早就被人一眼相中的,实属凤毛麟角。
杜然极有眼色,立马道:“我回公司就派人接洽,商议价格。
“不,我想以个人名义买下来,一百万。”
这下连见多识广的赵院长都愣了:“一百万?江总,感谢您抬爱,不过这位学生虽然才华斐然,但毕竟稚嫩,不劳您如此破费。”
“和她商议一下吧,她值这个价。”
张教授忙不迭应下:“好好好,我们这就和她商议,不过江总,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宁同学这幅作品倾注了不少心血,定然希望能公开展出的,您看能否割爱一个月,等毕业作品展结束再带走?”
他颇通人情世故,知道江临安肯这样一掷千金,恐怕不仅是欣赏宁织里的才华,难免有私人原因。至于是什么,他不敢过问,但这类收藏家大多希望私藏作品,不愿意公开展出。
江临安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好。不必和作者提及买家的身份,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