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黎芜靠在了门框上。
温有之点了点头,说:“这是温先生。”
黎芜的反应似乎有些意外,又皱了下眉,把门口让开,带着温有之坐到了床上。
“之前有一次喝多了拿出来看,醒来之后就找不到了,原来是被扔在了床底下,”温有之指尖蹭了下温璋地脸颊,“……我还以为我弄丢了。”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隔阂不是天各一方,是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只能凭借记忆和照片怀念对方。
直到这些都不管用。
黎芜撑着床,问:“他是什么时候……”
“我上大学的时候。”温有之说,“他去体检,查出来了淋巴癌,当时就知道没几天了。”
那时候日子有点苦,苦的原因一多半是因为没钱。
温有之有奖学金,也出来打工,闲暇时间还在网上接过那种黑客的脏活,后来才知道危险,幸亏当时懂一点,清楚什么是灰色地带。
当时她靠经营一家写作论坛赚钱,本来以为出门阔气了,方便面里从此可以加蛋加肠,可惜现实就是一张病危通知单。
更现实的是,温有之发现自己挣得那点钱,都不够一次化疗的零头。
体验过拼了命想要钱的日子吗?
温有之当时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温璋前前后后进了三次icu,温有之忙完学校就过来,蹲在门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或许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然后等人清醒,拿着项目成果,像小时候端着证书一样,递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我棒不棒。”
温璋揉了揉他的头,“十七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