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想起之前在别故兮辞的六层看到的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还记得当初严晁说的话,六层所见,就是整个邳州的规矩,那时候只觉得他胆大妄为,口无遮拦,如今细细想来才发觉,傻子原来是她自己。
可是沙定……怎么会有沙定?
迟椿皱眉,沙定知府苏乐灵是外祖父的弟子,而外祖父身处的康宁选择中立,并非加入原扬一方,也未出兵援助朝廷,所以,苏乐灵竟是原扬一方的人吗?
那岑故呢?他私放原扬,视严晁为挚友,或许甚至还知道严知府的反心,可他还是岑松的儿子,陆晚贤的表哥,更是皇帝最亲信的锦衣卫,他又是哪一方的人?
明明之前已经解开差不多的谜题,现在又犹如一团乱糟糟的毛线,怎么理都理不顺,越想理顺越复杂,搞得她头疼不已。
柳萱见她在桌子边杵着头,眉头拧紧,手里攥着心间,胸口微微起伏。
“心间看完便烧了吧,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柳萱开口道。
她话里的意思迟椿自然明白,点点头回答:“嗯,还有一些,我尽快。”
岑故信封中的最后一页信纸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字字落在迟椿心间,惹得她鼻子一阵酸涩。
——已达邳州,隆冬临末,早春将至,山河安定之日,执卿之手,共赏梅园芳菲。
迟椿抿着唇,眼眶通红,努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暗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和个闺中思念情郎的大姑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