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士章回头看着秦勉,没好气地说:“你别跟着我。还有,我不是什么袁总,我现在不过是个没钱没房没车没老婆没孩子的流浪汉!巴结我是拿不到任何好处的!”说罢跳上一辆刚好进站的公交车,扬长而去。
秦勉看着老头离开, 给郁守俊去了个电话。
袁士章中途换了一辆公交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小饭馆吃饭。
他摸摸自己瘪得不能再瘪的钱包,点了份肉丝盖浇饭, 因为肉丝盖浇饭最便宜, 只要八块钱,还送一碗汤呢。
饭上来了,袁士章低头一看, 问老板:“老板,不对啊,我点的是肉丝盖浇饭,你怎么给我上了酱烧猪排和鸡腿盖浇饭了?”
老板说:“有人请你吃,你就吃吧。”
袁士章并不动筷子,而是四下张望。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和他对上一眼后走了过来。他不认得这女的,但他认识这男的,他说:“邹副队,我已经办好手续取保候审了,你们怎么还跟着我呀?”
邹畅笑着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给梅子坐,说:“袁士章,有些事,我们想找你私下谈谈。”
袁士章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什么事?”
“你好,袁伯伯。”梅子笑着看着他。
他被女孩的一个“伯伯”击垮了内心的那道防御线。多少年来,他听得最多的是被人喊“袁总”,落魄后被人喊“臭叫花子”或者“死老头”,可从来没人喊他一声“伯伯。”不,不,好像有一个。他努力搜索着脑海里仅存的那点记忆,愣是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那么一个清脆又动听的女娃娃声。她也跟面前这个女孩一样,喊他“伯伯”。她不像别人那样畏惧他、奉承他,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天真纯粹,她给了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受,那就是他们都是平等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