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只有独进独出的一门,狭小的空间,雕花的木板、屏风还有青纱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朴素,俨然不是富丽的太子府邸,而是她的那个别院。

她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阿弗挣扎了两下,想要坐起身来,身子被男子牢牢地紧固在怀里。

她颤抖着眉睫,目光缓缓抛向男子。这张曾让她眷恋至极的干净眉眼,如今看来,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泛着令人彻骨心寒的冷冽气质。

阿弗打了个寒噤,带着几分恐惧和痛恨,手忙脚乱地推开了面前的男子。

她一阵懊丧。老天爷开眼,叫她重生了,可惜晚了点。

看眼前这一景一物,俨然她已被赵槃带到了京城别院,已经做起了他那见不得人的外室。

阿弗本是一介孤女。

她父母生下她,见是个女孩,便裹了个篮子丢在河里。一个拾荒的婆婆看见了,从河里把她捞上来养着。

那婆婆本来指望着阿弗能给她养老送终,没想到还没熬到阿弗长大,便得了恶疾一命呜呼了。自此以后,阿弗便一个人在荒山野岭的茅草屋里生活。

那一天,阿弗背着竹篓在山上采药,发现溪边躺着一个重伤垂死的男子。男子玄色暗纹的衣襟上汩汩淌着血,脆弱如纸,眼见着便不行了。

她把他背了回去,不眠不休七日,才把他救醒。

男子醒来后,说要报恩。

阿弗那时并不知自己救了当朝太子。她想了想,只说自己想要一个作伴的人。

男子看了她半晌,答应了。

于是,她便成了他的外室。

说实话,那时的阿弗不太知道“外室”两字的含义,她连山凹都没离开过,只是羡慕隔壁王二狗夫妻俩人相伴耕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