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喂鱼!芊芊哭着回来的!你跟我说是好好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对吧!今天你老子我成全你!你给我站住!”

据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度兴荣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要不怎么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烧已经基本上退了,医生放下温度计,低头看了两眼度芊的化验单,拧眉看着月默开口道:“她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是过敏引起的,而且过敏原好像不是本土的东西,我们再查查,家属多注意,让她多注意,那两盒药要记得吃,饭前的啊。”

“好的,谢谢医生。”月默对他点头。

医生转身离开。

度芊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未过多时,度兴荣拎着鼻青脸肿的度梵进来了。

度梵估计是结结实实挨了老子几拳,左半边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却还依旧灵动地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这不是没事吗?”度梵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有些人,貌似总在作死和作死的路上,不知悔改。

度兴荣脸色再次沉下来,回头一巴掌拍在度梵身上,气不打一出来:“死小子!你妹妹是过敏引起的发烧!那是要死人的!你还拖拖拖!”

度兴荣说着,抄起边上的扫把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爸!”度梵连忙退后,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伯父。”月默突然出声。

度兴荣转眸看向他,顿了两秒,放下了扫把,叹了口气,“多亏了你。”

月默笑了笑,转眸看向度芊,敛了笑:“应该的。”

“芊芊没事就好了,我们也就不在这里吵了,你多陪陪她吧,我们先回去,她要是醒了,你给我们打个电话就行。”度兴荣恢复柔和的笑容,抬手在月默肩膀上拍了拍。

随即转身,捏着度梵的耳朵离开。

第27章 鸵鸟蛋

度梵的惨叫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梵少这些年作得死可比盛少年轻时顽劣多了,盛少爷当年不过是口嗨,这位主可是跟度芊没少打架的。

月默目送二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度芊。

尽管烧已经退了,可度芊还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秀气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玉指不时抓住身下的被子收紧。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怕的梦,额上泛起汗水。

月默拿起边上的毛巾拧干拭去她的汗水,轻轻地将她抓紧的被单抽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窗帘被拉紧,昏暗的房间里,他眉间的神色就像是隔着云雾,让人如何去看都看不真切。

“月默……你……别走……”床上的女人低低地唤了一声,就像是一双手,倏忽捏住他的心脏。

没有办法跳了,浑身的血脉像是倒流了起来,他连呼吸都那样迟滞。

原来,你的梦里,也还会有我的身影。

尽管情节并不美好,但我却仍然忍不住庆幸。

大抵真的是个极其不美好的梦,她眼角突然就开始泛起泪花,晶莹的眼泪悄悄滑落,像是倾盆大雨前的预兆,紧接着……更加汹涌!

她无声的哭了起来。

月默整颗心被揪紧,捏得死死的,清俊的脸微沉着,双眉蹙起,他此刻比床上这人还要喘不过气,没有犹豫地,他伸手把她抱紧怀里。

哭,人这辈子赋予过它很多意义,孩童时期是索求是倾诉,长大成人了却更多的是情绪的表达。是喜亦可是忧,到底都是情之一字。

度芊是一个爱哭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

明明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他心底的痛意像是针扎似的,从最柔软的角落弥漫开来,悲戚涌上。

度芊睁开眼,迷蒙的眼过了很久才清明过来,她轻轻推开了月默。

月默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连小孩都推不动的力气把自己推开。

“梦到了什么?”月默盯着她问,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度芊没看他,却扯着嘴角笑了:“梦见了一只恐龙,把我的鸵鸟蛋吃了。”

月默也不评价她这个所谓的梦,只笑问:“那你是什么,鸵鸟妈妈吗?”

度芊:“我是边上的鸵鸟蛋。”

月默:“……”

“难过吗?”他突然又问。

度芊说:“难过,特别难过,就像是被溺在水里一样难过,难过得要死了。”

“嗯。”

度芊拧眉忍不住看向这个沉静好看的男人。

月默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补了一句:“看出来了,你特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