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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敏姐。”

为时却过晚。

手术中,浓浓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正自弥漫着,没过须臾,警方到达,利落地几声枪响,空气里就多了血的腥气。

劫匪倒在血泊中。

又有人步声轻轻,越过警方与血泊,气息里,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狠寒及暴虐。

“阿霁。”

薄白的隔菌布上映着里面手术躺椅的轮廓,他僵硬着,骸骨透寒,走进去,血红的视线一落到她失血的脸庞,一直强撑的那根线,铮然地全部断裂,却又安静下来,沙哑的,温柔唤她:“阿霁。”

她怕疼,干净的手背却扎着针头,在输着液,而拔针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极致,然后抱起她,被她的呼吸轻轻暖暖地扑着。

直到走出去,他也是阒静的。

第四十一章 【后怕】

好在, 警方在现场勘察到的医疗器具,那针头与药液, 皆是崭新,是一次性的,且看着样子,医生还未来得及用起手术刀。

她手背输过的液,仅仅有着麻醉的效果。

下午三点钟,正热。

套房却因地处偏阴,清凉的适宜,可她沉睡着,额上还是生了浅浅的汗,那才渗出的濡热汗意,随后,被毛巾抚拭干净。

“淮淮……”

被他握着手, 白皙的指尖动了动, 露出手心被她自己掐出的血印。

像是昏睡前, 为了抵御催眠她做出的挣扎,也是为了, 拖延住被催眠的进度, 直到他赶过来。

梦境冗长, 在梦中,仿佛有最可怕的东西在紧追不舍,等醒来的时候,周围很静,听着自己的呓语,白霁溪神情有些恍惚。

脸庞温热,贴着他的颈, 就觉得烫。

渐渐,感受到身上偏执的,沉窒的禁锢,她抿了唇。

受伤的手被妥帖包扎,正抱着他,伴着苏醒,来自指尖莫名的酥麻,似乎犹带着他亲咬过的余热,丝丝缠缠,惹得她刚刚醒来,心里就不大安宁。

搂着这近似乔木,清和又漂亮的身骨,心里隐隐欢喜,又止不住生怒。

他从没告诉过她,来云南居然会这么危险!

来不及说点什么,唇齿微动,属于他的唇息就猛烈地灌入,那是要把她生吞了一般的狠。

伤口发着疼,胸腔温软地被他压出更深的疼,近乎是裂痛,但她就是一声不吭。

因为有水,氤氲着湿了她的眼皮。

轻舐着她,他的眼中染上了淡淡的氤氲,全身像在被燃烧,仿佛她再轻轻一动,那水意薄发,就要夺眶而出。

“阿霁……”喃喃声埋入她的发,余音不休,只是魔障的唤着她,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又一次欺近,薄唇喃喃的开合间,温存地研磨着她,轻蹭之处,缀下斑斑的水渍,然后轻吮干净,一寸一寸地吻遍。

当颤栗灼烫的吐息涂满了她的颈项,他顺势,贴着女孩贲发馨香的颈动脉。

“淮淮。”红着眼睛,她搂紧失控的他。

原本,他体内淤着汹涌成灾的郁,当他起身,去桌前想倒水给她,她突然跟来。

她一头乱发有些翘起,却又温软的从未变过,从他的身后来抱他。

接住主动投怀的娇软抱起,她睡裙下脚踝光洁,受着凉,陆淮深将她放回到床沿上,蹲身,握着她微凉的脚踝。

头顶,她的声音轻浅:“我们结婚吧。”

摸了摸他发皱的衣衫,他从来不曾狼狈成这样,不像在医院里,清冷端方,行止皆尽是令人屏息的从容。

早在很久前,陆淮深就已经做好了求婚的打算。

之前,是她还在失忆里,他的求婚延了再延,如今,是因为有人危及了她性命,尽管最终,阿霁终是无恙。

不然,黄泉碧落,他怎么可能容得阿霁将他摆脱。

这一晚。

广袤雨林覆盖的金三角,雷云低沉,雨声密紧。

豆大的雨滴瓢泼一般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转眼,是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

窗户覆满了雨水,空气几近封闭。

“我的那侄子,一直没有从套房里出来过?”出声的女人,含着闲静的笑意,而特地来向她汇报的属下,给了她笃定的答案:“是的。”

闻言,女人心头舒展,掩不住地轻“呵”了一声。

想来,姓白的丫头极有可能又失忆了,至于她的侄子,自然照顾不暇,也就没办法再阻碍“画作”的拍卖。

堪堪只放心了一会,蓦地,有人歇斯底里的跑进来:“陆小姐!!”同时,惨白的雷电轰然在窗外闪过。

整个寨子,就是最大的制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