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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承嗣看见有好吃, 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来拿, 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到,急得他小手乱挥, “哦哦哦哦”的在周新蕊怀里直叫唤。

柳莲看他急了, 赶紧把手里做的糕点喂给他吃,在他把糕点吃到嘴里后,就对着柳莲傻笑。

柳莲:“表姐,小承嗣真可爱!看见他的笑容,就觉得再烦恼的事都不值得一体了。”

“是啊!这段时间要不是有他支撑着我,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

柳蓉在一旁安慰道:“表姐, 现在都过去了,等明年天气暖和了, 我们就去宁常县看看姑姑、姑父和表哥表妹他们去。”

“好。”

柳苑拿出自己亲手给小承嗣做的小衣服小鞋子, “表姐,这些是我给小承嗣做的,做得不是很好, 表姐你别嫌弃。”

周新蕊:“四表妹的手艺越发好了, 你这手艺要是还叫不好,我们几个做的女红岂不是不能见人呢!”

柳苑被打趣得小脸一红, “表姐就爱逗我。”

周新蕊看着柳莲一直在逗自己儿子,打趣道:“莲表妹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让舅舅给你定门亲事,然后嫁过去一口气生他三四个孩子。”

柳莲闻言,逗孩子动作瞬间凝固, 脸也瞬间红到了耳朵根,“表姐,别胡说,我们家还没有出孝呢!”

周新蕊一愣,点头道:“对对对,外婆,你别怪,我今日是在说胡话呢!”朝着四周说完赶紧转移话题,“莲表妹,这甜水是你新研究出来的吃食?”

柳莲摇头,“不是我,是我爹教我们做的。昨日里我爹还用那个辣椒酱做了一种辣味的锅子来吃,味道可好了。”

周新蕊见她咽口水:“真的有那么好吃?”

柳荔:“对啊,表姐,昨日里我还吃撑了。爹还说,这种锅子用来煮肉比素菜更好吃,可惜我们家还没出孝,不能吃荤。”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姐,“大姐,今日表姐跟表姐夫来了,我们又做这种锅子来吃?”

柳莲自己也想再吃,于是说道,“好啊!我让人去准备。”

柳兰:“大姐,我去吧!你陪表姐说话。”说完就起身出门。

周新蕊看着出去的柳兰感慨的说了一句:“兰表妹现在更像个管家理事的主母了。”

柳莲:“嗯,我们家里的账,以前一直是婆婆和小妹管的。婆婆去了后,就是小妹一个人管,小妹她就比以前更懂事了。”

周新蕊:“莲妹妹,舅舅是真的疼你们,完全是把你们当男子在教养。”

柳莲:“是啊!我爹就是很好。以前我们村里好多人家里,生了女儿不是被送走,就是丢山里自生自灭,只有我爹不嫌弃我们是女孩,把我们姐妹全都好好的养大了。后来更是教我们读书识字,带着我们出去做生意,涨见识,告诉我们女子一样可以跟男子一样做一番事业出来。”

周新蕊:“所以我才说,舅舅是真疼你们啊!”

自家爹爹虽也疼自己,但跟舅舅对表妹们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想起舅舅在她娘家出事后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就暖意洋洋的,觉得在婆家底气十足。

“蕊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要是他们叶家有一点儿对你不好,你就告诉舅舅,舅舅就来接你回家。我柳天佑的外甥女,不委曲求全受窝囊气。另外,舅舅也知道子嗣重要,但你千万不要因为生孩子而拖垮了自己的身体,每次生产之后,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了再怀孕生子。”

晚上送走周新蕊叶伟奇一家三口,第二日又送走钱安远、马永福以及小牛、小林、小虎三家,柳天佑的日子又回到之前每日里跟孟子实读书、闲暇作画的日子。

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柳家的三年孝期便过了。出了孝期不久,便是三年两次的县试。

孟子实见柳天佑要下场了,自告奋勇的要给他做作保,互结的人选便是青山书院的书生们,也是孟子实曾经的同窗,这引荐人自然还是孟子实。

作为已是大龄书生的柳天佑,立在一群十几二十几的年轻人之中毫不脸红。

果然如那句名句所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柳天佑虽然在家里模拟考场环境考过很多次试了,终究没有真正的在考棚里待过,心里难免的还是有些紧张。

这科举考试,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自己准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闯过这座‘独木桥’,拿下通往下一站的车票。

因孟子实已经提前把县试的所有流程给他讲了好几遍,所以他对一应的流程都已经很熟悉,早早的等在考院前排队。

这县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两天,第一场考试的前五十名,接着参加考第二场考试。但第二场考试只录取三十名,要是通过第二场考试,便是童生了,就可以接着参加第三场考试。第三场只录取二十个名额,要是第三场也榜上有名,便是人们所说的秀才了。

柳天佑看到前面的官差让学子们把外衣脱掉只剩中衣,又把学子们从头到脚的仔细摸了一遍,见他们检查得如此严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那些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是如何逃过这一关的?

轮到他时,忐忑的让官差检查过后,随着指引来到考院里,找到自己的考棚,安静的待在薄薄的木板棚子里,然后打量起自己要待两天的简陋木棚。

这木棚里进门处有一块两尺来宽的木板,放下来便是用来写字的桌子,后面靠墙有一张三尺宽四尺长的木板,木板下还放着一个带盖子的木桶。旁边的一侧放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还放着一口小锅,另外还有两个带盖子的木桶,和一筐木炭。

走过去打开两个木桶盖子一看,见一个里面是清澈的水,另一个里面是米面油盐,还有一小块肉,大约三两左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他虽早知道进来后要自己做饭吃,但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这些书生有多少人会做饭食。

从篮子里拿出自己带来的辣椒酱放在一旁,又把篮子里的笔墨拿出来准备好,接着把炉子点燃,锅洗干净后,淘了些米出来煮上,那块肉他没切,没刀也没法切,直接整块洗干净后丢进了锅里和米一起煮。

忙完这些,听到右面的考棚里好像也进人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不断的咳嗽声,估计是生病了却还硬撑着来参加考试。毕竟这三年两次的考试,考一次就少一次,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撑过这两天。

就在他锅里煮的粥的香味飘散在考棚里的上空,官差们把试卷送了过来,还特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炉子上的粥,强压住不断翻滚的口水,往下一个考棚而去。

他拿到试卷放好,看了看锅里熬的粥还有一会儿才好,便开始磨墨在心里审题。

待粥煮好,拌着自己带来的辣椒酱,呼啦啦的吃了两碗下去。辣椒的辣度,赶走了他身上的寒气,让他安心的开始答题。

夜里,他在隔壁的咳嗽声中,卷缩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梦里,还梦见自己考了第一名。

他这边进入了梦乡,留在家里的几个丫头,这会儿全都跪在马桂花的牌位前,默默的祈祷着让马桂花保佑柳天佑考试能顺顺利利的,千万不要被抬着出来。

她们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考场里的事,每年都有很多考生竖着进去,横着被人抬了出来。此时的她们不求自家爹爹榜上有名,只求平平安安的就好。

最小的柳兰担忧的说道:“大姐,不知道爹这会儿在做什么?”

柳莲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柳兰的肩膀,“爹这会儿估计是在答题。”

柳苑:“大姐,你和钱管事成亲后会在哪里住?是住树州郡还是松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