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已经做下了决定,通知她。
纪然明明心里雀跃,说出来却是焦忧的口吻:“那我会变得更胖的。”
“胖是药物的副作用,”他皱眉:“和正经吃饭有什么关系!”
见她低头不语,他又补了句:“我又不嫌你胖。”
她的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笑痕,短暂的,不易察觉的,还是给他看见了,他于是得寸进尺,一本正经地说:“等以后晚上治好你失眠,药也不用吃了,说不定还会瘦。”
她拨着碗里的西红柿,想自己的脸大概就是这个颜色,暗戳戳嘟囔:“医生都没办法,你要怎么治。”
被他听见,从喉咙发出醇厚的笑,上手摸了摸她的脑瓜顶,说:“小傻瓜,面都凉了,快吃吧。”
吃完饭,纪然要争着洗碗洗锅,被姚远拦在厨房外,她不好闲着,擦了桌子,回来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修长的手指在水龙头下刷锅,幻想自己要是那只锅就好了。
姚远洗好出来,一低头,瞥见她唇角的西红柿酱汁印子,凑上去伸手帮她擦掉,沾上酱汁的手指紧跟着放进自己嘴里,问她:“好吃吗?全给你吃了,我都没尝到味道咸淡。”
纪然还愣在他指腹划过她唇角的瞬间,怔得双唇微启,看他把手上那点酱汁吃了,脑袋里昏沉沉的想,他简直太会了,谁知他又一脸认真地说:“嗯,味道不错,没吃饱,我也想吃,怎么办?”
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家里就那一碗面一个西红柿,她总不能吐出来给他吧。
还没想好要怎么办,人已经被他按墙上,整个人顺势欺上来,吓得她像被当头敲了口洪钟,脑袋嗡嗡地,震得腿软站不住,手慌张地抵上他前胸。
他定定看着她,眼睛像要从她眼睛看进她心里,脸一点点低下去,她试图用手肘阻隔开的那点距离寸寸失守,眼睛楚楚迎上去,从他的瞳孔里清楚地看见了自己,一个小透明。
鼻尖相触,额头相抵,呼吸相融。
这么近地,他停滞了几秒,客厅里的挂钟“嗒,嗒”,响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镇定而忠诚。
他克制住了,唇终究没有贴上去,像是有意数着那钟声,响了十次后,他缓缓直起身,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