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禄闻言脸色一变,声音高了起来:“你为何这么想?非要为父逼你嫁一个你不愿的,你才高兴了吗?”
姜韫觉得前世为了姜家的荣华、毅然决然进宫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往事一幕幕在回忆里翻腾,她一双眼气得通红:“我说错了吗?您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您何曾关心过我?关心过韬儿?何曾想起过我那临死前都见不到自己夫君一面的母亲?!”
他明知母亲垂危前缺的不是良药而是陪伴,也不曾放下手上的公务;明知那深宫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不曾劝一劝她;明知那黄沙大漠是什么刀光剑影的地方,也不曾拦一拦韬儿,从不曾问一问自己嫡亲的儿女到底为何孤身涉险。
她言罢,疾步而出,撞上在门口偷听的姜韬。
姜韬脑袋被门撞了一下,一抬眼见姜韫脸色不对,一声痛呼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姜韫也没理他,兀自快步离开。
……
这厢沈煜出了姜府,进宫复命。
长长的御街从朱雀门延伸进去,巍巍皇宫一步一步近在眼前。
引他去御书房的内侍话多得很,殷勤地给他介绍从御街过来这一路上经过的官衙:“侯爷刚回京,对宫里的路还不熟吧?从这穿过去,再拐个弯儿走两步就到了,近得很!”
沈煜不置可否,脚下不急不徐。
一路到了甘露殿,那内侍进去通传,片刻后又回来告罪:“劳侯爷等上一等,赶巧撞上了,圣人正跟崔相公议事呢。”
沈煜挑了下眉,问:“何时进去的?”
那内侍忙答:“刚问了当值的,说是有小半个时辰了,估计快了。”
沈煜微颔首。
内侍又凑过来压着嗓子道:“圣人适才发了顿火,侯爷待会儿进去可得谨慎着些,不然少不得被那崔家郎君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