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闻言,忍不住微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呼吸微乱。
她凝了凝神,思绪有些乱,喃喃道:“我不是没怀疑过崔家,可那毒并非中原所有,乃是出自突厥。而你常年征战,甚至知晓那毒的用法……”
沈煜将她那缕青丝束在她耳后,有些恍然道:“怪不得那日你去了药铺回来便那般问我,那你怎么不想想我若是用此毒害你,又怎会如此坦诚地告知于你。”
“我以为你并无记忆,自然对此并不知情。”
姜韫理了理混乱的思绪。
沈煜此言不像作假,下毒者另有其人?
“那只能是……”
二人异口同声道:“皇帝。”
姜韫只觉这逼仄的马车太狭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和姜禄太小看他了,掉以轻心地过早了些。纵是卧病在榻,口不能言,他也绝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他借崔家之手杀了你,以免姜家掌权,外戚独大,再容易不过了。毕竟崔家在姜家之下蛰伏十余年,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何况楚王的母族原先本是崔家,不服是必然。”沈煜淡淡道。
他想起适才风度翩翩的崔璟,心里的气还没消,声音冷了些:“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就你偏喜欢那样的。”
姜韫不理他这一茬,兀自蹙着眉思忖。
崔家弄不到那毒药,但皇帝早年也是连年征战打下来的天下,还和突厥私底下做过交易。
“我死了,那崔家不就成了外戚……”她顿了一下,“不对,姜家不会让崔家独大。皇帝要的是平衡之势。”
她长出一口气,浑身发凉。
沈煜眯了眯眼,眸中锋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