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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寐求之 叶清嘉 1037 字 2022-10-06

姜韫则静静打量了他一阵。沈煜当真不曾食言,姜韬果真是全须全尾的。李晟尚且受了些擦伤,而姜韬除了脸黑了些,和之前那一回相见时几无差别。

她转身移步进帐里去了。

越走越近,那团人影在她眼里也越来越清晰。

沈煜静静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身上添了好几处新伤,左胸口的那处箭伤最严重,用厚厚的绷带包扎着,却仍隐隐渗着血。

姜韫轻手轻脚地坐在榻沿,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脸。即使是昏迷中,他眉头仍是紧锁着呢,浓密的眼睫垂在眼睑下,在帐中油灯下映出一小片阴影,薄唇紧闭着,毫无血色。

姜韫宁愿相信他是睡着了。

那个凶名赫赫的杀神沈煜,怎么会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她抬手自他下颌处移向他的脖颈,却不见他如往常那般警觉地睁眼反掐住她的手。

姜韫泄了气,静静坐在榻边望着他。脑中思绪纷杂如麻,她却一件也不愿分神想。

不知过了多久,锦瑟在她耳旁道:“娘子,七郎仍跪在外面……夜里地上凉,可他谁劝也不听。”

姜韫恍惚才想起来这茬,目光移过去,怔忪了一会儿,才道:“让他回去。他如今在军营里,若犯了事,自有军法处置,在这儿跪着有何用?”

锦瑟出去传了话。

好不容易劝走了姜韬,锦瑟转身进帐之时,瞧见帐内自家娘子额头抵着永平侯的肩,嘴唇翕动,似是正低语着什么,便又退了出来。

帐内,姜韫声音很低很轻,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仗着无人听得见,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有身孕了你是知道的吧?我很欢喜这个孩子,你知我从未想过我会有亲生的子嗣,实乃意外之喜。可你这样,要我该如何是好?”

姜韫言及此微抬起头来瞧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说好了要凯旋来关东接她回京,却这般死气沉沉地躺在这儿。

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恍惚道:“我不怪你了。”

怨恨太费劲,让她甚至分不出一点勇气去爱。打今儿起,往日的那些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