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寄宿于头脑之中。只要能够让脑髓完全存活,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只
需从外部加以电流的刺激可以让仅仅是脑的区域一直做梦活下去——式曾提到过一个魔术
师。也和你一样呢。也回答说是在头部。
但,那是错误的。
举个例子吧,就拿黑桐你这个人来说,你的人格,你的灵魂,能够将之现诸形态的是你
的由各种经历累积而成的知性和你的空壳般的。单有孕育知性的脑是产生不了人格的。
虽然仅有脑部也可以活下去,但我们必须先拥有才能产生自我意识。有了,与之同
步培养出来的就是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人格。喜欢自己的的人应该是社交型的人格,而讨
厌自己的的人则是内向型的人格。虽然光有知性也可以培养出人格,但那样的人格是无
法认识自己的,一般来说心灵就会长成为别的东西。那样的话,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格,与计
算器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谁仅仅是一个脑的话,那人就不得不造出一个‘只有脑的自己’的人格。不得不舍
弃这个大我,而保存知性这个小我。
不是有了知性才有。
而是,有了后,知性才得以诞生。
然而作为知性根源的,谈不上是知性。只是一种存在而已。但本身也拥有
人格。因为我就是与共生,并培育出知性的那个人格。”
啊!他不禁提高了声音。
……曾经听说过。人是由三个要素构筑而成的生物。精神、灵魂和。
如果说精神寄宿于脑,灵魂寄宿于,那她就是shiki的本质。
被称为shiki的,没有心,名为的那个人格。
她——两仪式缓缓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我不是藉由知性产生的人格,而是本身的人格。
式和织说到底就是在‘两仪式’这个根源性格中进行着人格交换。掌控这一切的就是‘两
仪式’。她们两既然是两仪,那么当然还存在一个太极。象征太极的圆那个轮廓就是我了。
我创造了与我同等的我。不,既然由意志这种方向性存在,她们可以说是比我高一等的
我吧。两个不同的人格却拥有同一个思考回路是因为她们说到底是‘两仪式心中的善和恶’。
发端于我,也终结于我。不然她们不可能方向互异却又能够独立存在。”
她蓦然一笑。
看着他的流动目光中,充满着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冰冷的杀意。
“……虽然没怎么听明白。不过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两个shiki的原型。”
“是的。我就是两仪式的本质。而且是绝不会显现出来的本质。仅仅是的我无法思
考事物,本该是就那样一直到腐朽的。因为身为‘’的我正因为身为‘’,既没有知性也
没有意义。
但是两仪家的人,却将知性给予了我这个空壳。他们为了将两仪式塑成万能的人,将各
种各样的人格组合拼凑进来。于是知性的原型也就是我被唤醒,然后成为一切的根源,创造
了式和织。”
啊!他不禁出了一口气。
式和织,阴和阳,善和恶。不因为对立而分离。名叫苍崎橙子的魔术师曾经说过,分离
是因为包容的属性达到了姐姐。
“很好笑吧?其实我本该作为一个未成熟的胎儿消失掉的,结果就这样得到了自我这种
东西。
刚出生的动物拥有婴儿的身体及与之相应的知性的萌芽。但是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就出
生的应当是不可存活的。本来接近‘’的生命就不能够拥有身体被生下来。你听橙子小姐
说过吧?世界会防止因为自身的缘故而导致毁灭的事物。所以,一般来说我即使发生了也不
会出生。
像我这样从‘’中直接流出的生物结果只能是死于母亲的胎盘中——可是,两仪这一
族却拥有使之存活的技术。于是我就出生了,却没有知性的萌芽。‘’就是无,即便是知性
也不具备。我本该是就保持着那种状态对外界一无所知地存在下去的。
但是,他们却唤醒了我。不是把既成品的人格植入我内部,而是把‘’这个我的我的
起源给唤醒了。外面的世界硬是被推到了我的眼前,实在是太过麻烦,于是我就决定把一切
推给了式。
——这不是当然的事情吗?因为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都是一些一见即明无聊透顶的事
情啊。”
无邪的眼神显露出笑意。
那是冷酷的,暗藏着讥嘲的神态。
…
“——但是,你有自己的意志。”
在他看来她非常可怜,于是这样说道。
她点头。
“是啊。虽说无论是谁的都具有人格,本身却不会对自身产生认识。因为在此
之前,脑已经具有了知性。
脑的运转所产生的知性形成了人格,将也统括了进去。那一刻起,寄宿于的人
格就变得没有意义。脑明明是身体的一部分,知性这种东西却将孕育了自己的脑与分别
起来看,把脑看成是特别的存在。不是吗?软件失去了硬件就不具备形体。然而硬件失去了
软件也无法独立运转。人格这种知性,不知做成自己的,以为是知性——人格做成了自
己——。只不过我的顺序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即便如此,现在在这里和你说着话的我也是因为持有shiki的人格才能这样和你说话。
没有shiki,我连语言的含义都无法理解。因为毕竟只是一具。”
“……是这样啊。没有式的人格你就无法做到对外面的世界产生认识。可是——”
“就是那样的。我就是没接电源的硬件,没有shiki这个软件的话就只是一个空壳。
是只能注视着自己内部,与死直接相连的容器。那些魔术师们称之为与根源相连,但那
种事,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她静静地走上前一步,伸手触摸他的脸。白色的手指轻轻掠动了他的额发。发下是一处
伤痕。
“……不过,现在觉得也并非一点价值都没有。我愿意的话,为你治疗这点小伤还是能
做到的。能够为某个人做点什么,与外面的世界就能有所关联…可是,你什么都不需要呢。”
“因为式擅长破坏,我可害怕非要那样做的话万一为此遭受什么后果啊。”
不知到底是带了几分认真,他露出平和的笑容。
她像一只躲避阳光照射的蝴蝶般移开了目光,用比纷纷而下的雪还要柔缓的动作放下了
手指。
“……也是呢。式除了破坏什么都不会。在你看来,我说到底还是式呢。”
“——式?”
“……因为我的起源是虚无,所以拥有我这个身体的式就能够看见死。因为在两年间的
昏睡状态中无法看见外界只是持续不停地注视着两仪式这个虚无,式终于知道了死的触觉。
那时,式一直漂浮于被称为根源漩涡的海洋之中。孤单一人,在‘’之中,持有式的
形体。”
……确实,如果虚无是根源的话,她会想要将一切复归于虚无吧。
所以没有例外地,式能够杀死一起事物。即使式这个人格想要否定,那却始终是她灵魂
的原型。正因为虚无,所以有希望一切事物的死这个方向性。
“是的,那就是式的能力。与浅上藤乃相同,能够见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的特殊频道。
能够窥见到根源漩涡这个世界缩影的特别的眼睛。
但是,我却能潜入更深的地方。不——说不定我自己就是那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