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发出“咿咿呀呀”的细碎声响,却没连成句,最终成了默认,甚至还学会了自我安慰:“反正刚才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那医生在放药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最后却空着手回来:“这两天运动会,学生伤筋动骨的多,你们俩运气不太好,云南白药没货了,补得货最快要明天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桑柔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医生则是气定神闲:“学校前面拐角就有个海王星辰,步行就七八分钟,你就当跑个腿,锻炼锻炼好了。”
“我马上去。”桑柔闻言,拿出手机,用地图定位,在极速窜出去前,还不忘叮嘱句,“他就拜托您了。”
她火速去了趟药店,回来时手上拎着鼓鼓囊囊一个大包,里面装了好几瓶云南白药,还有各式各样的伤膏。
她起初火急火燎只惦记他的伤势,让他快点用上药,但再次进入医务室前,她透过休息室透明的玻璃,却看到让她为之停步的一幕。
林思言还是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张湿巾和一只球鞋,正一点一点擦拭着鞋子。
大抵是实在专注,所以他并未发觉,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收入眼底。
那双鞋这两天穿得多,自是不可能像刚拆时那么新,鞋面和鞋底都沾了些污渍。
送鞋的时候,桑柔更多是一时兴起,没挑太名贵的牌子,但他一直以来,却非常珍视,珍视到像在对待无价之宝。
桑柔心头骤然间飘过一股暖流。
在外看了几秒后,她想起正事,一进门没了刚才饱受触动的样子,凶巴巴地训起人来:“我替你跑腿那么辛苦,结果不躺着休息,是不想要膝盖了吗?”
林思言没料到,这么细微的一个举动会被抓个正着,一瞬间褪去往日的淡然,有些失控。
但顷刻间又恢复正常,反过来说她小题大做:“医生都说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