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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正崖把那张纸轻轻推到她面前, 又将笔帽重新打开, 把笔放在纸页上。

纸上写的是“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聂正崖一只手按着纸,轻声问:“你还记得下一句是什么吗?”

《越人歌》这样的千古名篇,苏净禾怎么会不记得。

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说不定还会笑嘻嘻把那一句被人交口传诵的名篇给念出来。

可在此时此刻, 虽然苏净禾是站着,足足比坐着的聂正崖高了两个头,她却仍然有一种被逼到角落,攥住心脏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聂正崖见她不说话, 朝一边挪了挪,拍了拍半边条凳,说:“来,坐。”

苏净禾踟蹰了几秒钟,上前几步, 却没有坐下, 而是站在条凳后面。

聂正崖伸手拉着她跟自己并排坐下,拿起笔放在了她面前,和声问道:“真的不记得了?”

他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平和得很, 然而眼神炙热,里头仿佛藏着一团火。

苏净禾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没有去接。

从来温柔又宽和的聂正崖这回却是把笔按进了她的手心。

苏净禾勉强笑着说:“二哥,我不记得了。”

聂正崖往她身边靠了过来。

他没有贴到她,隔了仍有半个拳头的距离,却是伸手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二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