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来劝关琮,一是因陈军医所托,二是为全楼桓之的欣赏之心。到了后来,自己亦欣赏起关琮来,相处久了,总有几分感情。
可这些感情与他对楼桓之的绝不相同。原先楼桓之让他少些来,莫待太久,免得关琼对他动心思,他只是当笑话听了。如今看来,却好似有些重视这话的必要?
“怎的了?光顾着盯我,话也不说一句。”云归暂且撇下心思,言道。实在是关琮的眼神太炽热了些,没法子再被他盯着不放了。
关琮醒过神来,看着云归比往日多出的几分疏离,心里更是黯然,连忙转开眼神,道,“无事,脑子有些浑噩,抱歉……”
“所以我问你,是否这几日睡眠不好,你却又不答我。”云归在一旁坐下。
“是有些。”关琮支吾道。他哪里是睡眠不好?他压根是三个晚上未曾合过眼。而今日,他就将长久阖眼,再不睁眼了……
想到这里,又看向云归。如今可是他与云归的最后一面了,若再不多看几眼,就此生再不得见了。
也不知人死后,是否真有阴曹地府、奈何桥孟婆汤?他还想记着云归,不想喝下一碗孟婆汤后,就将云归忘得一干二净……
云归不知关琮到底怎么回事,突然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勉强笑道,“可是我脸上有甚不干净的东西?让你一个劲儿地瞅……”说着伸手往脸上摸一把,却未有摸着甚东西。
“我们下棋罢。”不知道他死后,还会否有人得空陪他下棋,还是趁自己在时,陪他多下几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