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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惹得景皇后发笑,没有帮他的意思,苏禾见这一幕有些不解。

此事不能怪太子妒意重,在苏禾失忆前,段鹤予曾落过水,冬日湖水冰凉又深,好在苏禾无意瞧见,连忙唤人捞起,她抱着段鹤予赶到了永安宫。

自此,段鹤予便欢喜上苏禾,还说是以后也要找个像身子如皇嫂这般软的女子为妻。

这话太子听了可不得了,罚他抄了一百遍《礼记》,但段鹤予死性不改,围着苏禾身旁绕。

如今段鹤予都十岁了,太子更不让他往苏禾身边转悠,每每都拦下,更不让他来东宫见苏禾。

闹了半会,宫女端着碗药膳羹上来,景皇后见了眉目带笑,连忙让人端给苏禾,是专门给她煮的。

苏禾瞧着那色香味美的药膳羹,也心动得紧,虽然她来永安宫的次数少,但每次皇后都会给她弄好吃。

试着盛一口汤尝尝,笑道:“好喝,谢过母后。”

皇后道:“以后便常让人送药膳去东宫,这食谱是本宫特意寻来的,听你体弱给补补,阿禾不能倒掉不吃。”

苏禾点点头。

段鹤安则是见那药膳淡淡一笑,也不言语。

景皇后神色欣慰,这宫里宫外皆在等东宫太子妃肚子里来个动静,她也苏醒有四五个月了,皇后就琢磨上了,也不知苏禾何时能有上身孕。

皇后是没能生下个闺女,颇为遗憾,便念想着苏禾生个孙女。

她便笑对苏禾道:“这药膳滋阴补气,正好适合你,是该养养了,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听言,苏禾将目光从药膳上移开,抬眸望下皇后,侧首又看向眉目弯弯的太子,只觉得耳朵发热,便低下首来,是害羞了,这…这药膳竟是给她补这个的……

早日生下一子,那她应该不用担忧失宠了吧,什么太子骗她的话都无所谓了吧,苏禾便柔柔应了一声:“哎。”

段鹤安眉眼带上笑,盯着她微红的耳尖,心里痒痒。

一早便知母后在忙于此事,他自然也希望阿禾怀上,若有了孩子,以后她当真恢复记忆,不欢喜他也好,讨厌他也罢,阿禾总不能如此狠心不要他和孩子。

……

二人从永安宫出来时,已是午后。

苏禾似乎还在想皇后的话语,捏着段鹤安的衣袖,想到如今伤了身子,种不出瓜来,之前弄丢一只瓜,心里便难受得紧。

她行走缓慢,本就些许不便,但苏禾想散步走走,段鹤安也就依了她,并没有乘辇。

太子殿下身形高,苏禾站起来也才到他的胸膛,只恨自己个子不争气,每次看他都得昂首,脖子会很酸的。

午后阳光斜下,显得长长的宫廊别有一番风味,还有树叶随风摇曳。

苏禾却无思乱想起来,心绪渐起,又触碰到藏在心底好久的问题,她抬首望着段鹤安的侧颜,轻声出口:“殿下会骗阿禾吗。”

声音柔柔糯糯的,却让段鹤安顿了顿步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指尖泛着僵,侧首道:“怎么了。”

苏禾收回目光,心间忐忑不安,“没,我只是想问问。”

段鹤安与她相视,心思幽沉,他会骗阿禾的,从她醒来,他就一直在骗她,哪有什么如漆似胶,只有冷漠强硬。

可若不骗,阿禾会和以前一样对他漠不关心。

终于他温和道:“孤不会骗你。”

见太子回应,虽然他有停顿,苏禾还是扬起笑容,似乎松了一口气,“嗯。”

苏禾步伐也轻快起来,这几日心里都有这个小疙瘩,这下可算畅快了,只是想听太子的一句话,她才有理由相信他。

段鹤安神色温柔,跟随她脚步走,心绪越沉。

那日国公府,苏禾与苏昱初在一起,或许是听到什么了……

他捏紧她的小手,认真道:“阿禾,无论什么情况下,你皆要信孤的。”

苏禾微愣了一下,乖巧道:“好啊。”

段鹤安松和心绪,不能再让她与苏家有半分关系。

苏禾不知他的深沉,她心思转得快,兴起还想问很多之前不敢问的,转开话道:“殿下和林家大小姐的婚约怎么来的呀。”

说到此,段鹤安又低下眉,这个也不好回答,五岁时偶得见了林家尚在襁褓的女儿就很欢喜,林丞相见此,便与父皇提了订娃娃亲一事。

林丞相林长书是父皇心腹,也是太子的老师,才德兼备且德高望重,或许是为了他今后得林丞相辅佐与教导,此事也就如此定下来了。

之后段鹤安便被带往了北境北漠城,待年满十二回来之时,再次见到林容笙却毫无感觉,直到十五岁那年初见端倪……

见他不言语,苏禾轻蹙眉,他可是不愿说,摇摇太子的手。

段鹤安低声道:“父母做主,不合孤心意,阿禾合孤的心意。”

苏禾颌首一笑,还未回应,不远处一女子款款走来,身着白衣劲装,正巧与二人正对,带着短促的脚步声。

听声,段鹤安望于前方,劲衣女子妆容素淡,容颜称不上绝美,却清冷艳丽。

苏禾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个女子,她不识得,又看看太子,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女子到了跟前,她神色平和,拱手作揖,如男子一样的礼节,“岳珑见过太子殿下。”

又转向苏禾:“见过太子妃。”

岳珑?那个南境女帅,血战梁骑,镇守南方八年的女统帅。

苏禾眼神换上仰慕,以一介女流之身保家卫国,好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