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察言观色,揣度人心那套本事,是蟏蛸的基本功。一般面对陌生人,且怀有戒心的陌生人,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在话中主动透露新信息。或是示好或是陷阱,总而言之,这段话绝不可能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闲聊。
而应平的确从中嗅到了蛛丝马迹。费祎口中的叔叔,指的似乎是益州前州牧刘璋,而刘璋的生母,据他所知,正是姓费。刘璋收留昔时无处可归的刘备,却没想到养虎为患,丢了益州,郁郁而终。费祎,抑或说费家,一夜间从州牧贵戚变得寄人篱下,心有怨气,的确是人之常情。
更重要的是,他这次从南中匆匆赶回成都,就是因为有人托线人给他送信,道愿共图大事。信上没有落款,只说他到了成都,自会去接他。如今看来,眼前这位费祎,多半正是写信之人。
南中起兵,说到底也不过是边乱、夷乱,若是能借着费家的口子,鼓动一群益州大族从成都起兵,才是彻底掀了刘备的老巢。
“以在下观之,费兄眸亮神清,仪表堂堂,片屋陋瓦怎配得上费兄大才。虽然刘伯父不幸为奸人所害,但在下听说,还有一位公子——”
“应兄指的可是刘阐公子?祎曾见过他,公子岐嶷夙成,博学通达,若逢天运相助,必将着有不世之功。”
“天运难测,倒是——”
“文伟!”
突是冒出一个声音打断了应平的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正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面色焦急的费家仆人。
“实在不好意思,小人和喻公子说了少爷正在会客,可喻公子还是……”
仆人告罪声间,这位不速之客已走到了近处。通过衣衫,应平认出这少年正是之前他在街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但真正让他变了脸色的,是这少年的容貌。这竟是——竟是——
而这时,这位喻公子已毫不客气挤着费祎的席子坐下:
“文伟的朋友不是找他下棋,就是找他商量大事,若是前者,奕也是嗜棋之人,若是后者,奕更不能让油嘴滑舌之徒骗了文伟。”他轻快的语气像在说着玩笑,“所以,文伟,你们方才聊的,是棋事,还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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