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瑛也任着他看,道:“大人说,殿下若想留那位在金陵,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那人要做的坏事,到底最终都未做成,也未酿成什么惊世大祸。大人还说,他说这话并非是看那人顺眼,只是因为那人也同样是陛下放在心上的弟弟。”
兖州贪粮案与他无关,安王也早晚会谋反,他推安王那一把,勉强点说甚是是帮了他忙,他厉鸣悲介意的是他当初要对天子不利,可,若那人走了,天子重情,定会自责难过。留那人下来,天子和谢乔不能做坏人,他便来做,他自会好生防备那人。
谢乔自然能想通这些关节,他面上浮了一笑,接着便眯了眸子,感叹道:“我竟不知,你家大人如今竟成了大善人。”可惜,谢扶难留。
言瑛不知想起什么,他笑了笑,道:“大人他,其实是个好人。”
谢乔哈哈笑两声,道:“你是这城里第一个说他是大善人的。好了,我也走了,你替我向他带声谢。”
言瑛笑着应下。谢乔便转身离去。
第74章
陆府。卧房。
月色入户,枝影横斜。
这几日正是中秋前后,陆玦休沐在家,谢乔便自然宿在陆府。
他枕在陆玦膝上,把玩着陆玦白玉一般的手,眸子里却有些空。陆玦瞧着他的样子,便抽了自己的手,俯下身子啄了下他的唇,又将温热的手轻轻覆在谢乔的眉眼上。他道:“你今日入宫了?陛下说什么?”
谢乔眨了眨眼,眼睫便扫到陆玦手心,他的唇线微微向下,道:“兄长找过他。兄长甚至说要强留他。”因为他兄长知道北凉王是多么不好相与的人。
“可是,他还是坚持要走。”沉默一瞬,谢乔道。若对方真的那般决绝地要走,他和他兄长,根本留不住人。
“怀瑜哥哥,你说,”谢乔道:“我母妃若是在天上看到了,会不会怨我呢?”
他母妃明明想他顶天立地,做山上那坚忍不拔的青松,保护弟弟,可他偏偏没有做到,更过分的是,过去的二十余年,他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陆玦听罢动作一顿,接着便又俯下身子,将唇印在谢乔额角,悠悠地道:“乔儿,你可以自责,可你要明白,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