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似有犹豫:“……哥哥不要止痛药了?”
柳舒木然地摇下头,气息微弱:“我还是疼着吧。”
柳曦许久没有说话。
哥哥为何与洛医生来往,他心里是清楚八成的,只是终究向着哥哥,向着柳家人,没有勇气点破。
只可惜了洛冉,好好的一个年轻医生,爱上一个永远不会回应的人,白白伤了心。
柳曦默叹,即便哥哥利用了洛医生,他也舍不得责怪哥哥。
若是哥哥犯了错,他也有一份的。
柳曦揭开罐盖,用瓷勺小心舀出汤药,一点点喂哥哥喝下。
柳舒只是干呕,哪里喝得进,尽洒在地毯上。柳曦跪在地上用毛巾拭去污迹,舍不得逼迫哥哥喝,只好言好语地哄着求着。
柳舒半阖着眼,只是难受,勉强咽下汤药,蜷在一处。
柳曦垂着面庞,轻声道:“今日是沈先生葬礼,哥哥不会去罢……”
柳舒闭了闭眼,摇下头。
柳曦悉心替他掖好被褥,叹道:“哥哥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自己取了黑西装黑领带,疲惫着打点完毕,驱车出去。
葬礼现场寂静而肃穆,沈家人悉数到场,程家、齐家、施家也来了人,秦愈湖也在,柳家却是只有他一个。
黑白的遗照放在堂中央,仍是标致的好相貌,目若秋水,微微笑着,可惜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柳宅了。
再也不会在厅中静坐,熬那些个水磨的功夫,只为瞧见楼上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