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悠悠落在鼻尖,高照抬手摘下,而后从袖管里拿出一封信展开。
苏煜烈的笔迹遒劲有力,视线扫过开头那一句“见字如见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脏又叫嚣着破裂。
“听闻四皇子囚于幽通,望多多照怜。”
捏着信纸的手指发力,那信纸边缘便多出一层不规则的涟漪,高照抬眼看了看面前那块孤零零的碑,男孩的音容犹存。
他深吸一口气,眼泪却还是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他不敢再往下看,不愿再看到有关苏道盈的字眼。
愧,太愧了,无颜以对。
高照把信纸重新塞回袖管,拿起旁边的酒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他于是干坐着。
泪痕底下的脸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
天色渐暗,荒芜的山际一条金色的边界压下来,压到男孩的碑上,闪烁着一层金黄。
高照起身,把酒壶揣在怀里,刚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心里一惊,他腾地转身,看到一个眼熟的小神仙从一股被余晖照得金黄的烟中走出来,身上还是那件粉色短衫,手上还是那上天入地的法宝。
高照一怔,那小孩有些胆怯地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你你是高照吗。”
高照轻笑一声,扬起的嘴角却满是疲惫悲怆,“还能是谁。”
高小照于是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扯住他的衣袖,大眼睛里也多出几分焦急,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苏煜烈要出事了。”
高照心脏猛地一沉,瞳孔霎时放大,下意识攥紧了拳,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他出什么事!”
“他有劫,是死劫,而且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