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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北雁 甯酒酒 1063 字 2022-10-14

孟绰抬步也往里走,见谢染找了个地方坐下,问:“你不进去吗?”

谢染摇头。

日子都已经这么苦了,再看唐柯,她怕她会触景生情,掉些眼泪没什么,一个不小心被他看出来身份就不好了。

入了夜之后,谢染也没进去,倚在墙边闭目静养,她现在需要想的是,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崔则的罪证,光有唐柯一个人不够。

是有必要给谢明朝去封信了。

好好的坐着,她听到树那边悉悉索索的动静,谢染直接一刀甩过去,吓得人直叫唤。

“女,女侠,我就是个替人办事的,你你千万别杀我啊!”

“闭嘴,想要活命就老实点。”

后半夜谢染实在是睡不着,屋里的灯要早就灭了,孟绰的身体并不太好,他需要多休息,谢染没去打扰他,按了按脖子以后去了树那边。

刚醒了的那个一见她过来,连忙往后躲,满脸写着害怕和恐惧。

谢染好整以暇的把刀收回来,双手背在后面,右腿微微弯曲,就那么懒散的问人话:“你知道雇你们来这的是谁吗?”

“不不不知道,只清楚是长安的一个大官,他他家的管家叫我们把人带到这里,好好好看住,就,就行了。”不长的一句话,他说的磕磕巴巴。

“好好说话,结巴什么。”谢染瞪了他一眼。

“在这多久了?”

“差不多四年。”

“你们带他来的时候,他就是那副样子了吗?”

“没错。”

谢染喉头发涩,剩下的话也问不出来了,即便她和唐柯不是那么的熟,也为他四年来的遭遇发恼,断手跛脚毁容,崔则可真是够狠。

吊在树上那人战战兢兢,一直听不到她问话,心里发毛,“女,女侠,我们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杀我们啊。”

“你先吊一晚上再说。”

一晚上过去了,晨曦盛开,天光大亮,孟绰待在厨房里,盯着那些野菜发愁,最后实在没了办法,舀了碗米煮粥,也对付对付。

对于他的作为,唐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眼神涣散着做自己的事,别人怎样都跟他没关系。

谢染喝完粥进来,道:“吃完了就上路,在镇子上休息下,然后快马加鞭回长安。”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唐柯还是固执。

谢染无所谓的挪开目光,从孟绰那要了点药丸给树上那几个喂下去,“我可不敢太过信任你们,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胆敢跟长安那边报信,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多谢女侠不杀之恩!”昨晚上醒的那个现在可激动的,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他还想再感谢一下谢染,只见她进了屋去一掌劈晕了唐柯,把人背起来就走。

不愧是女侠。

“女女侠,这不把我们放下来吗?”

谢染连个偏头都没有,“自己想办法。”

到了离村庄最近的镇子上,兄妹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谢染先给谢明朝那边去了封信,他身在博陵,以商户的身份做掩护,比起她和孟绰来说,行动较为方便,让他去调查崔则和唐原的事情最为方便。

至于萧琢,这么久以来两个人没有通过信,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毫无疑问的相信对方,什么都很有底气。

谢染算算时间,她离开长安有大半个月了,再回去差不多能赶上皇室秋狩,那也是个好机会,她不能放过。

简单的把这边的情况写了下来,把信鸽放了出去,谢染吁出一口气,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唐家得以昭雪,崔家欠的债就该还了。

长安灯火通明,万户喧闹,西市胡姬胡商泛滥,歌舞不修,熙熙攘攘,萧琢从坊间出来,照例从平康坊绕了圈才回府里去。

他一个人去了寒水斋,景央正坐在房顶上赏月。

“她来信了。”萧琢抬头说了句,景央像是被勾回了神思,纵身一跃下来,“她说什么了?”

“一切安好,已经找到了唐柯,正在回长安的路上。”

萧琢沉吟片刻,丹凤眼中充斥寒芒,“景央,我需要你帮个忙。”

他们两个也认识了很多年了,就算不看在谢染的面子上,萧琢说一句,景央也会去做。

“直说便是。”

“今晚你去一趟崔则府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在他府里,切记,注意自己的安危,不要逞强。”这话说了也是图个心安,萧琢深知景央的身手,除非是战场上的那个回来,否则没人打得过她。

谢染来的信上说出了她的疑惑,萧琢也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心狠手辣的崔则放了唐柯一马,那一年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唐家满门抄斩,尸体的数目都是刚刚好,按道理说不会有遗漏。

崔则有那个能力把人换了,换了一个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总要去查证一番的。

为了掩人耳目,这些日子对外说是谢染病了,戏做的要真,萧琢每日大半功夫都在寒水斋,大夫也是找了一个又一个,寒水斋里熬着药,药渣叫旁人见了不少。

消息一传出去,各方都议论的不行,虽说那位平时很作很欠,一点小伤就要叫唤半天,这病的好些天出不来门可算稀奇。

苏沅拉着郑好来了次寒水斋,两个人怕鬼怕的不行,抖着身子过来也没见到人,颤颤巍巍的回去,各自院里又都送了东西回来,她们想的很开,反正她们现在也不喜欢萧琢了,他爱喜欢谁喜欢谁,大家都是一个府里的姐妹,日后总还要陪着说说话的,该送的温暖定不能少。

萧琢应付这些人比较有经验,都还算不了什么,直到崔攸宁来,他警醒了几分。

无论是他还是谢染,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崔攸宁有多厉害,若非她被逼上绝路,断不会是今日的模样。

“殿下,妾听闻谢姨娘身子不适,带了些野山参过来。”崔攸宁低敛着眉眼,温和从容。

“你有心了,”萧琢浅声应着,“阿染身体不适,不适合见风,就不叫你进去看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