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绾拨弄着瓷勺,悠哉悠哉地等着药冷下来。
对侧摄政王已一语不发地起身,举步往门外去。
谢青绾点在勺柄的手指一顿,心念上来,试探性道:“殿下。”
嗓子有点软,杂着细颤。
堂中众人俱是一惊,王府内有些资历的老人已渐渐渗出冷汗来。
摄政王在府中寡言惯了,可骨子里的独断与狠戾不会消磨。
他清洗权党颠覆朝局,一步步蚕食各方势力,收揽大权与一身。
上至政事,下至私事,妄图横插一手的人不知凡几,下场尽皆不怎么好。
顾宴容已止住脚步,回身投来居高临下的一瞥。
气氛静默得有些可怖。
芸杏一时冷汗涔涔,恍惚回想起她上回如此害怕,还是秦月楼里那一遭。
谢青绾藏了一点胆怯,嗓音更弱下来,仍旧很是执着问道:“殿下去哪啊。”
顾宴容眼神霎时间微妙起来,负手细致打量过她俏挺的鼻尖,和藏着点细小情绪的一双眼,淡淡道:“怎么?”
谢青绾点在瓷匙柄上的手指缓缓又拨过一圈,尔后捧起药碗,仰头委屈又理直气壮地望向他。
这位摄政王显然一点即透。
苏大夫为她配的汤药大多需得在饭罢服用,顾宴容便也耐心陪着她用完汤药,鲜少留她独自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