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一番苦战,他身边的近卫已经一个不剩,而对面,不知为何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但他的右臂、大腿皆在战中受伤,便是一个,也不一定打得过。
终于,他不得不将刀放在了人质的脖子上。
被捆在马上的赵昊泪眼汪汪,不用石勒要挟,就主动哭道:“别,别过来了,我是你们苍刺史的好友,石勒这里的探子,先前的风筝就是我放进城里的,救救我啊。”
王虎一滞。
风筝传信这事,他还真的知道。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么,匍勒?”王虎将刀插入,用羯语问。
石勒神色一变,对方口音太熟悉,那是他们武乡一带的羯胡口音:“你是谁?”
他的本名是匍勒,羯胡没有姓,石这个姓,还是当年汲桑给他的,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也不是太多。
“我是阿虎,寇觅的儿子阿虎,你还记得吗?”石虎激动地问。
一边的赵昊闻言大惊,眼珠都险些凸出来。
王虎还是很激动地看着石勒。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下午,他们在逃荒的路上乞食,司马腾手下冲入他们的聚落,抢走所有能用的财物,将部族中所有高过车轮的男人抓走,只留下不堪一用的老幼,哭喊着父亲妻儿。
姑奶的儿子匐勒也在其中,被戴着沉重的枷锁,不知卖去何处,姑奶哭喊得撕心裂肺,那声音,如今想起,依然回荡在耳边。
他那时的年纪太小,只能跟着没有血缘姑奶,在饥荒中的颠沛流离,他记得姑奶的恩情,也想过找回匐勒叔。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希望渺茫的重聚,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