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醒的比钟清早,他一睁开眼就发现钟清与他摔在了这无人的山谷下,记忆停在了他与钟清一起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后面的事情他全然不记得了。他坐着扶额片刻,很快就发现了躺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钟清,他立刻爬起来过去察看,当他将人翻过来看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平日里处事比谁都镇定的一个人,当时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一遍遍地喊他,一定要将人叫醒,直到钟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云玦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确定着什么,“师兄?”
钟清的声音有些哑,“走神了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云玦的表情一瞬间说不上来的恸然,又有些难以掩饰的惊喜,他死死地盯着钟清的眼睛,忽然他低下头用力地抱紧了钟清,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钟清被少年紧紧抱住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见冰层松动的声音,就砰一声,碎开了,春暖花开,那些压抑了许久的心思直接涌上了心头。没有人可以对这样真挚热烈又不顾一切的感情无动于衷,他费力地抬起手,摸着少年的背和头发,他也没说话,眼神很温柔,这种温柔对于他这样心思重的人来说也很难得,直抵内心。
“我以为你……”
“我没事。”钟清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云玦,他特别喜欢拿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云玦说话。他坐在地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一遍,长剑直接穿过心脏,竟然没有当场毙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并非完全无法想象,他身上发生过太过古怪的事情了。钟清胡乱想着,一双眼却始终看着云玦。
云玦执意握着钟清的手输着灵力,他忽然抬手按着额低下头去,似乎是平复了下自己的心境,他的手上还有半干的血迹,指甲里全是漆黑的。
钟清问他道:“吓坏了啊?”
云玦抬头盯着钟清看,钟清反倒朝着他笑了下,只是脸上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云玦:“你笑什么?”
钟清:“一睁开眼就看见你了,真好啊。”
云玦显然没想到钟清一醒来就拿自己开玩笑,这人永远都不着边际,“都什么样子了,你别说话了。”
钟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时之间觉得伤口的剧痛都缓了些。
钟清心脏处的伤口愈合得很快,他有种直觉,这和在紫微宗禁地所见到的那盏古怪的灯脱不开干系。他记得当时他在那奇怪的地界时,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一出来就立刻恢复了原状。那盏灯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总是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