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橙也觉得他帅,但担心他出意外。好在没多久陈京迟就不玩了,要去导师那儿,还要准备出国的事,他太忙了。不过陆橙觉得忙也好,至少不危险,他还能看着他。
陈京迟骑电动车也挺稳当。陆橙一只手抱东西,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即使鱼缸里只有一半的水,他还是不敢骑很快。照旧,他把头盔给了陆橙。
离开那片废墟,在逐渐减弱的吵闹声中陆橙回头,“再见。”他小声笑着说。
两人速度缓慢,于车流中仿佛在后退。
他们驶上立交桥,驶离这片老旧的居民区,驶过老城区闹市,回到新城区。
陆橙盯着陈京迟的后脑勺,风打着旋把他额前的发往后吹。他想,谢谢你,陈京迟,每次都这么刚好出现在我身边。
陆橙的鱼缸被摆在陈京迟家客厅的窗台上,采光很好。
陈京迟住的是一个大平层,有两间起居室和一个储藏室,其中储物室堆了许多书,还兼游戏和电影放映房使用。客厅、餐厅还有厨房延伸出来的吧台一览无余。
陆橙先前来过一次了,自以为熟门熟路。陈京迟帮他一起把收拾好的箱子摆在房间角落。不得不说,他从那间小房子里收出来的东西还挺多,结结实实占了一块地方。
自此,两人的共同居住生活开始了。陆橙还不敢用“同居”来形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因为他并没有和陈京迟躺在一起,他住在他隔壁,两人的洗浴间也是分开的。但他们之间又亲近不少,陆橙上班时间早,每天早上他都会做好早餐,陈京迟没有视而不见,他吃完陆橙准备的食物还会把碗筷洗了,门口玄关也放了一张银行卡,说是伙食费,但陆橙没收。陈京迟也没收他房租。
甚至原来陈京迟妈妈肖广慧给陈京迟找的家政都被陈京迟辞退了。
陆橙中午不再去陈京迟的公司,他急切地想在下班后回到家里,在家里见到陈京迟,提前和他说好要做晚餐。因此他的班又颠倒回高峰期,只要员工做好协调,老板是无所谓,倒是同事小林和他调班时神神秘秘眨眼,“陆哥,恋爱了吧?”
“还没呢。”陆橙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否认。
小林嘻嘻哈哈:“那成了可得请我吃饭。”他还嚷着要见“嫂子”,陆哥这么好看,嫂子肯定差不到哪里。
陆橙一边换衣服一边点头,毫不掩饰嘴角的笑容:“当然,当然。”
刚住进陈京迟家的几天,陆橙还焦急地从报纸、电视、网站各处找出租房屋的广告,每天吃饭的时候给他汇报进度如何,去看了哪家又觉得实在不合适,绞尽脑汁找人家屋子的缺点,就差没说这城区里除了这里都是凶宅了。
每到这时,陈京迟就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顺着他的意思说:“不急,找到合适的再说。”
逐渐陆橙也不再把这事儿当工作一样每天汇报,他日日苟且,陈京迟不提就当没这事,他能在这住到天荒地老。他堆在箱子里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也都拿了出来,挂进陈京迟家客房的衣柜、洗手间,他喝水的杯子就摆在陈京迟玻璃杯的旁边。
陈京迟的生活很规律,这段时间为了帮陆博唯收拾烂摊子才多了点应酬,平时的饭局酒局他都是不去的。偶尔他会在家自己调点酒来喝,或者就睡前喝点纯的,陆橙和他酒量都不算差,但陆橙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手心因为杯子里加了冰块湿漉漉的,他就已经微醺了,傻呵呵仰头问:“你怎么这么厉害,连调酒都会?”
“有朋友是开酒吧的,随便学了点。”陈京迟坐在他对面,抿酒时微微眯了眼、
哦对。陆橙还想到,陈京迟的朋友很多,他经常收到邀约,但并不是每次他都会出去。他想到大学时候和陈京迟开房的那些女生,他似乎从来没有和谁长久过,就像现在,他从来不会带人回家过夜,他每天都会回家来。陆橙有一种他们其实是在一起很久的老夫妻的错觉。
即使嘴上说不爱了,分开房间住,仍旧不能真正分离。
他喜欢这种想象。
不过陈京迟大概不会喜欢。陆橙吐了吐舌头。
彩蛋内容:
因为陈京迟并不认为这世上有谁会真正地“爱”谁,没有人能越过“自己”爱上另一个人。爱是自私的,是一种实施欲望的借口。有谁会因为爱他而死去吗?他一直认为不可能,所以对任何一段感情都显得那样漫不经心,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直到陆橙出现,他像是因为他而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他因为爱他而活,而活下去。他爱他的冷漠、不在意,他只有他,并因此感到满足。这是另一种掩盖真实的借口。可这次的真实竟然是“爱情”,是任何一种拥抱起来柔软温暖的心。他明明只是一截无生机的塑料,却因为装了金鱼而活过来。
第9章 散步和篮球场
那是陆橙住进陈京迟家的第一个星期五。
他骑电频车挤着高峰期回家,陈京迟比他回来的要晚,但比平时早。陈京迟换了衣服,靠在厨房门框边上看他炒菜,帮着摆上餐桌。
“好吃吗?”陆橙在饭桌上总会问这么一句,眼巴巴得等陈京迟回答。他不再伪装是自己的“同事”,光明正大出现。
“好吃。”陈京迟不算挑食,但有偏爱。他表现得不明显,就像从小就懂事不多话的小孩,不喜欢就自己挑了放边上,剩下的继续斯文地吃干净。
不过陆橙对于陈京迟的一切都敏感,那些看似细小的事情都能被他记在心里,他整个人就是一本行走的《陈京迟行为观察录》。这么说显得奇怪,但正因如此,他能刚好地卡进陈京迟不为人知的细小空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