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来回看着又圆又憨的两盆绿球,眼前恍若浮现出了某个同样憨厚的男人精心摆弄小盆栽的模样,绷了大半天的嘴角忍不住扬高了。
他随后抓过手机,塞进裤兜里,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跪在门边,撅着臀的小外甥惊讶地仰头望着亲舅。
他亲舅则是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绕过去,走向玄关。
“哎,舅舅,这么晚你要去哪?都一点多了耶……”
曲子献赶忙追上,把人拦住。
周惜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的胳膊,“你一个晚辈来管长辈,这也是我教你的?”
曲子献讪讪地缩了手,见周惜取走了鞋柜上的钥匙,立即又出声道,“舅你别赌气,这大晚上的……总之是我错了我认错,我真知道错了!!”
“你是该给我认错吗?”周惜的态度依旧严厉。
“明白!”曲子献立正站直,“明天我就去找余叔叔认错!”
尽管他还是很难理解、接受周惜和余京海正在交往的事实,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舅舅不气,别的他也管不上。
“不用你。”周惜噎了口气,捏紧手中的钥匙,“你混账,谁看着都心塞,我自己去认错。”
曲子献头一回被舅舅骂混账,心里慌得一批,顿时急得脸都红了,“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啊,明天再去,余叔叔也休息了嘛,大晚上去打扰人也不合礼数……”
他知晓周惜平日里最注重礼数,才敢拿这个当理由劝人。
周惜抿了唇,在玄关处和外甥僵持了两分钟,最后松开了手里的钥匙,转身走回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后,曲子献心有余悸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劲儿,耷拉着脑袋,挪脚进书房,对着摄像头扑通一跪,绝不弯腰,以示认错的诚心。
……
周惜回了房,随便地整理了行李箱,便躺在床上歇着,可满脑都跳着纷杂的念头,闭了眼像是总能看见余京海不高兴的脸。
他当晚就没能睡踏实,半夜爬起来改了航班,天一亮便匆匆洗漱,拖着行李箱,赶去学校。
余京海一早起来也很匆忙,忙着窝在洗手间里应对提前来的易感期。
原本他和同屋的石延今天都要值班,但他清早信息素爆乱,生生把石延吓醒了,赶紧替他打电话请假。
那乱的……现在放出去就能引发至少半栋楼Omega的骚动,不请假不行。
石延担心余京海的情况,索性也跟他一块儿休了这周日的假,先留在宿舍里盯守着。
隔了一扇门,石延都能被那些白酒味弄得嗓子疼。
“老余,都一小时了,还没整好?你到底能不能行?你这回易感期怎么这么严重?快呛死了……”
石延边喊边琢磨,都说Alpha的易感期会跟Omega有关系,影响程度因情而异。
余京海的易感期意外提前,还比过去紊乱得多,这问题不得出在他交往对象身上?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老余,要不让小周来看看,帮个忙?”
这建议刚提出去,余京海浑沉发哑的声音就透过门板震响了。
“不用,他今早飞机,要去厦原,学校给安排的交流会。”
“怎么这个时候?”石延抱怨道,“我都跟他说过老余易感期快到了,还交往呢,自个儿对象用点儿心成不成,这叫什么事啊……”
他自顾自地碎碎念着,突然听见了敲门声,便顺脚倒回去拉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