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云雩多说,众武士皆知若非凤逍遥出手,众人早已无幸,全都对他十分感激,恭敬地簇拥著他到天池凤主的软轿前。
凤逍遥对著轿子一揖,朗声道:「在下凤逍遥见过凤主。」
眼前的青年虽然落魄得叫人不敢恭维,可是脸上那懒散自信的笑意,凤瞳暼閤脱飞扬的眼神,却足以叫人忘记他的狼狈,反而予人疏狂不覊的独特形象,天池凤主隔帘细望一眼後道:「凤少侠仗义援手,妾身感激无尽,在林中驱蜂助阵那位是少侠的同伴罢?何不出来相见,好等妾身面谢。」凤主说时,众人才留意到,那大群毒蜂不知何时已飞返林中散去。
「凤主不愧有先知之名,连林中还有一人也可以未卜先知…小邪你往那里去了?」凤逍遥说著提气叫道。
「我不爱听人罗嗦,我自己找乐子去,你有事才找我吧。主人!」血辟邪没有故意鬼声鬼气时,声音清脆得像个大孩子似的,他话声甫毕,一物自二十馀丈外的树上射向凤逍遥,他伸手一抄,却是枚一寸长的小竹笛。
以云雩的眼力,竟捕捉不到血辟邪的形影,单这一手轻功,江湖上已不多见,不禁向凤逍遥问道:「刚才那位是?」
凤逍遥知血辟邪尚未去远,故意高声道:「云兄你别管他,这个专会捉虫的野小子,跟我玩躲猫猫输了给我,心甘情愿一辈子做我的奴才,不过,这小奴才的脾气可大得很,专门给我这主子气受!」
软轿中的天池凤主听他说的古怪,不禁在轿中掩脸失笑,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只有不远处的血辟邪在大骂:「死臭凤!躲你娘的猫猫!说我专会捉虫?看那天我将毒虫塞满你的嘴,毒烂你的舌头!」
就在众人相顾莞尔之间,雪凝碧的娇音自後面不远处传来:「野凤哥哥,是那个奴才敢给你气受啊?」一条淡紫色的人影,几个起落间来到众人面前,紫衣长剑,笑靥如花,正是云雩的娇妻雪凝碧,她人一到便溜到凤逍遥面前,精灵的大眼疑惑地望著他那蓬头乱发,狼狈不堪的样子,皱起尖俏可爱的小鼻子道:「野凤哥哥,好久不见,你做了丐帮弟子吗?干麽扮起叫化子来?」
「如果你跟人在山里玩了个多月的躲猫猫,玩到包袱也弄丢了,你也会变成我这副德行。」凤逍遥若无其事地笑。
雪凝碧笑得花枝乱颤:「玩一个月的躲猫猫?跟你那个挺有架子的奴才玩吗?」
「对啊!那小子最爱玩这个,他现在不是又躲起来了?」凤逍遥口中胡扯,心中却道:「对啊!我正跟你老子那「有架子的奴才」玩躲猫猫!」
「碧儿,你凤哥哥在说笑你也当真,他跟那位同伴在山中修炼才对!你刚才没看见,他的惊凤剑不知多麽威风,杀得黑水谷的魔人人仰马翻…对了,你那边的事都解决了吗?」云雩笑向妻子说道。
「幸好你早一步发现那些追兵,及时设下埋伏,我们才应付得来,静姑娘她们还要些时间收拾善後,我记挂著你,所以先赶过来。」
他们说话之间,众武士除重伤的六人外,馀人已动手将被杀的同伴尸首安置在一起,砍伐木柴,准备就地火化,云、凤二人亦上前帮忙,正忙碌间,天池凤主向两名侍婢道:「菱儿、荇儿,你们扶伤了的几位过来。」
二女依言将伤者扶到轿前,一种似歌非歌的吟唱响起,声音虽低,但却似有一种特殊的镇定人心的力量,云、凤二人不禁动容回望,只见一只柔若无骨的雪白小手自轿中伸出,逐一在扶至轿前的伤者额上轻按片刻,到四人全数按罢,吟唱之声才徐徐停下。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重伤的六人被她这麽一按,苍白的面色立转红润,负伤的血流立止,中毒的毒血流尽,前一刻还伤得不能动弹的人,竟然自行爬起,跟剩下的武士一同在轿前跪倒,齐声高呼:「凤主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