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老板显然宽宏大量没计较年却升关门给他阻断了客源,还颇为感动地松了一口气:“多亏你了小兄弟,他可算走了。”
姜冬沉毕竟是姜冬沉,三言两语让那靛蓝长衫的男子冷静下来,并且认真反省了自己随意用灵的错误,然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姜冬沉让他先坐下,倒了杯茶递去,等到年却升也过来,才温声开口道:“这位公子贵姓?”
看得出那男子是十分有教养,固然心中烦闷面色也有些不好,礼数却是十分周全,声音放的温和无害:“公子不必,在下姓温,唤我温随就是。”
姜冬沉点头,劝慰道:“富家公子多玩世不恭者,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温随应声,便盯住隐约冒着虚无热气的茶杯不说话了。年却升想起方才那道凛冽的剑光,忍不住好奇道:“你那一剑看着很不错,你多大了?”
温随抬起眼:“十六。”
年却升全然想不起自己也是不到十八的,何况连剑都不会用,十分长辈地评论道:“不错。”
温随并没有表露什么情绪,恍若未闻地低下头,不知看着何处出神。姜冬沉大约知道他是为何心神恍惚,与年却升对视一眼,向温随安慰道:“家族兴衰是仙家常事,那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温随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收紧,良久,又松开。叹气道:“我知道……年家那样的庞大家族压在头上,温家兴衰,确也是不由己的事。但那富家少爷……他全然不知我们老宗主为我们家付出过多少心血…便妄自评论。我是气不过……才……”
姜冬沉表示理解,年却升不便多说话,只好全交给姜冬沉。温随垂着眼,只当所有人都不存在。姜冬沉问话,他便答,不问,便不吭声。最终年却升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年家是何时又灭了一个家族,还“宽宏大量”地给他们留了后人,便小心问道:“抱歉,我想问问,年家毕竟在北,离此甚远。你们家是怎么……和他们有沾染的?”
姜冬沉一皱眉,当即拉过年却升:“你何苦戳人痛处?”
这一把拉得重了些,年却升往后退了半步。温随目光一闪,似是要措辞讲话,姜冬沉忙叫他不必,回头教训年却升道:“不许无礼。”
年却升便悻悻地退开了,温随终于抬起眼并且发现姜冬沉的气度风姿实在不止停留在表面,又望了望他身后的年却升,也不像是普普通通的散道人。于是问道:“方才也是我失礼,不曾知晓二位,姓甚名谁?”
姜冬沉道:“在下姓姜,上冬下沉。”说着又拉过年却升,“这是我的……侍从。”
“……”年却升道,“是。”
温随眼睛一亮:“姓姜?姜公子是仙都那边来的仙门姜家?”
姜冬沉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