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之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视野白了一片,呼吸困难还有点咳嗽,可能是小时候哮喘的老毛病又复发了。
他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从寝室飘到食堂,又从食堂飘到操场。
余秋竹早就在操场了——这个作息神奇的人永远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白夜黑天连轴转也从来没见他精神萎靡过。
大概走慵懒路线的男子没有精神萎靡的空间了吧……
唐清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到了队列里,余秋竹跑过来关心了几句他也没听清,只是觉得好困好困好累好累,不知道接下来这一周魔鬼训练要怎么扛得住才好……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不是这一周扛不扛得下来的问题,他连这半天都扛不下来。
按照光头强的原话,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前一个星期就断断续续有人撑不住了,中暑的体力不支的感冒发烧的,缺勤缺了一小排。
所以唐清之在艳阳高照下从头痛欲裂到视线模糊,再到呼吸困难最后整个瘫软下去,心理上没什么太大的负担。
——我就是孱弱了,我就是娇生惯养的,我就扛不住了,能拿我咋滴吧。
“糖——!!!”周泉这个人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排“高能预警”,声嘶力竭得过于真情实感,因此每倒下一个他都能喊出生离死别的气势来,“不——要——啊——!!!!”
大爷。歪倒在地上的唐清之硬是被这声哭丧喊回了魂,伸手扒拉了两下,想捂住那人的嘴,但是扑空了。
“怎么了怎么了??”严悦也慌忙从一边赶过来,虽然大家对最近伤病员数量激增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这样直接轰然垮塌的架势还是有点吓人。
唐清之人缘好,刚一歪到就有人凑过来了,只不过看这模样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造成什么二次伤害。
所以唐清之就这样蜷缩在滚烫的地面上,晕晕乎乎地烤了十几秒。
“我操!!都愣着干嘛?!手他妈都断了??不知道扶一下?!”
光听这句子,耳膜像被蒙了层鼓的唐清之,下意识以为是程嘉衍那个暴脾气的发话了。直到他绵软无力的四肢被那人利索地收拾起来,熟悉的草本清香才让他睁了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