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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捉了个空。

只有宁疏狂能看见的涎丝悬在姜秀的脑袋上,丝线轻颤。平常这条丝会割掉每一个脑袋,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丑态逼人的魔奴是头一个在涎丝下存活的。她的运气可真好。

姜秀还不知道她刚刚命悬一线,跪得太猛,她的膝盖磕到了地面。想揉不敢揉,垂着眼帘看地板。

不能揉,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总行吧。姜秀悄悄动了下屁股,换成屁股压着小腿,和古人一样的跪坐姿势。

这样舒服多了。她不自觉翘起嘴角,小酒窝浅浅地陷进脸颊。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被宁疏狂尽收眼底。高兴不到两秒,一抬眼就发现大老板盯着自己,右手手指和拇指玩味地搓搓搓。

姜秀:别搓了我害怕。

她觉得颈后凉凉的,仿佛有一双鬼手贴着她的肌肤。

如果姜秀灵魂出窍,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涎丝扑空后缓缓降下,像一把雪白锃亮的屠刀,在她的后颈上下移动,刮来刮去。

她像屠夫砧板上的猪肉。正经历着磨完刀后刮去猪皮表面绒毛的过程。

一秒钟仿佛被掰成了一百瓣。时间极其漫长。

姜秀的鼻子莫名发痒。第一下她忍住了,这时候打喷嚏会死人的。第二下她还是忍住了,苟住,苟住就是胜利。第三下她没忍住,往前一倾,重重地发出一声“啊啾”。

打完喷嚏,姜秀觉得后脑凉凉的。

涎丝又落空了。宁疏狂打算削下她的头,想不到姜秀打喷嚏时躲过去了,涎丝削下了她后脑勺一半的头发。

姜秀也发现掉在地上的头发了:“……”

我的头发啊!啊我的头发啊!

这可是我早睡早起,多吃芝麻养出来的头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