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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阉党乱政、外戚弄权的前事之鉴还历历在目、所去不远……真宗皇帝难道不懂这其中的利害么?

不,他只是没当回事,不以为意罢了。

东宫太子心内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失望。

裴无洙神色一凛,下意识道,“哥,你可别犯傻,学谁不好千万不能学扶苏啊!”

东宫太子微微一怔,不置可否道:“父皇有那么暴戾么?”

“呃,那不至于,”裴无洙托腮想了想,又耸肩道,“这比方确实不对,给父皇脸上无形贴了好多金。”

东宫太子被裴无洙这不合时宜的促狭逗得摇头失笑,心头的郁结也微微散开。

他苦笑了一下,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懂你的意思,君父、君父。只是,我也总忘不了幼时学字,父皇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教导的耐心与温情,怎么一转眼……”

——彼此之间连句推心置腹的实话都不好明言了。

这话裴无洙没法接,疏不间亲,裴无洙一向觉得他们父子俩间待彼此是要比自己更亲密的。

偏偏有人就不想她安分地保持沉默。

“迢迢,”东宫太子再认真不过地望着裴无洙,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一天,你对我的某些做法无法认同,一定要正面直接地提出来。”

——而不是各怀鬼胎、曲折委婉地说配合着说各种场面话。

“我说了哥就会听么?”裴无洙眨了眨眼,狡猾地化答为问,“如果哥不听,又非要我说,那我岂不是惨了……”

“对于怎么叫孤让步这件事,你刚刚不是做的很熟练么?”裴无洙不想正面回答,东宫太子倒也没有逼她,但面上不由多了些似笑非笑之色,“顽劣任性,肆意妄为……你以为是谁都敢在孤面前这么胡来的么?”

——即使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