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劝自己,要不就算了吧,如她所愿,不要落到满盘皆输的境地。
这段关系里起码得有一个赢家。
他反正是输的彻彻底底,那就让她赢。
但是张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算了这两个字来。
他这辈子都没有陷入过这种困境。
以前在塔扎,上师说诸行无常,才是生灭法,不必执着于已失去,不可得的东西,而他偏就是执念深重的人。后来他对大多数东西都没什么所谓,得失来去,都不大在意,好像真把那些经文偈语听进去了。
其实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心随念动,俗欲缠身,不能度己,更不能度人。
生在云端的人也得心甘情愿的坠落,高高在上的人也有俯首称臣的那一天,以前他说她贪心,现在却要祈求她的贪心能留下一点。
他这种人,竟然也会求而不得。
季清识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偷偷抬头看他,他只是沉默的把车开出去,回到主路上。
这一路钟然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她家楼下。
季清识也没有跟他道别,径直拉开车门,寒风细密的钻进衣摆中。
在她下车之前。
钟然忽的在她身后出声道:“季清识。”
她顿住,心里没来由的忐忑起来。
她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