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年的眼神几近癫狂，窗外照进来的冷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圣洁与阴暗相伴，诡异又漂亮。

角落里关着的老人瞧见这幅场景，心里忍不住的恐慌，身形佝偻却也能看出他年轻时高大威武的影子，让人惊奇的是他与段长年的长相所差无几，要说他是老版段长年也不为过。

可此时的他颤抖着身体，像是中了什么毒，嘴角歪斜不停的流着口水，鼻下淌着晶莹黏着的液体，硬深深毁了那份俊逸。

要是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当年绝不会让自家儿子去接近何家人，不，他绝不会为了一项专利所属权搬到何家边上，搭上自己一家。

后悔啊！

“爸爸，你觉得悦怿怎么样？”段长年温暖的声线带着炫耀的意味，老人听了瑟瑟发抖，这不是炫耀人有的语气，倒像是对宠物，这人就是个疯子!

段长年没得到回应，眼底单纯的看向笼子，“他好吗？”

“唔唔，呜呜。”老人说不出话，一边淌着口水，一边点头。

段长年这才满意，舒适的窝在椅子里，摁开了房间的投影设备，里面显示的正是褚齐的家里。

画面里何悦怿乖巧的躺在褚齐的腿上，长发散在肩上，看着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头顶的狐狸耳朵被褚齐藏在手里揉捏，因为是侧躺着，尾巴钩在褚齐的手臂上，尾尖晃荡在褚齐衣内。

何悦怿突然转身，尾巴顺势收走，仰面看着褚齐，笑脸盈盈的，褚齐也浅笑的看着他，伸手摩擦着他红润的薄唇。

画面里，何悦怿突然张开嘴，含住了褚齐的手指，看他的动作应该是轻轻的咬着，贝齿搭在老茧处，一定痒痒的，心里软软的，没准舌头还会不小心碰到指尖

段长年突然觉得手痒，小狐狸的手感他是知道的，小时候刚抱回来，小眼睛眨个不停，还会朝他吐泡泡，一拿仪器过去小手就握得紧紧的，抽也抽不开。

是从什么时候起，小狐狸没事的时候就蹲着身子躲在角落，不让剪的长发垂在地上沾上了药剂的颜色，里头还混着玻璃渣，脸上从欣喜到恐惧，再到最后的麻木。眼里没了光彩，身上又带着大大小小的针眼伤痕，着实碍眼。

紧盯着玩面板的何悦怿，见他嘴角露出笑意，心里一片舒畅，神色都温柔了几分，说到底悦怿才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比起一早丢弃的苏斯，这才是他疼了多年的孩子，可爱乖巧又懂事聪明。

段长年觉得自己对何悦怿是满腔疼爱，是老父亲对儿子的宠爱，却没想过他在何悦怿身上做过的事有多过分，更没想过当年做实验死掉了多少孩子才有了这么一个活下来的，他只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自我臆想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