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到两日,百里望就向东启帝提出辞呈,最后自然是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宴席送别时,百里荆的脸色很不好。
稽晟从高台主位上走下来,到他跟前:“来日淮原内战,东启将出兵百万应援,这是我稽晟给你百里荆的报答。”
百里荆愤愤要反驳,稽晟按住他肩膀:“别急着闹脾气,你会用到的。除非你无意于王位王权。”
百里望连忙推搡这混小子,一面对东启帝道谢。
宴席结束后,诺大的宫殿里回响着百里荆半醉半醒的挑衅:“夷狄王,你就不怕我来日为王,举兵进攻,雪今日之仇恨?”
稽晟眉目不动,轻笑道:“你有没有本事活着回到淮原,有没有资格得到东启百万兵马应援,尚且另说。有道是烂泥扶不上墙,朕不会拿东启任何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若你敢来,先问问夷狄几百万兵马允不允。”
四方桌案上放有净手用的凉水,他端起来泼到百里荆泛红的脸颊上,神色冷下:“现今的淮原,远比你想到的要凶险千倍。”
小闹则矣,事关国政,半点含糊不得。稽晟要给百里荆苦头吃,却断不至于将人逼上绝路,忘恩负义之行,不是男人所为。
他虽是总对阿汀说自己不好,可如今凡事举止,都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坦荡荡。
警告似余音绕梁,抵不住水冰冷。
百里荆浑身一个哆嗦,酒意散去大半,心头浮上前所未有的惧怕,对未卜的前途,对远在千里外的父王和母妃。
因为说到底,他百里荆就是比不得夷狄王强悍有实力底气足。
翌日天一亮,一行人便启程了,为加快归途特选了近路,因暴雪天寒而冰冻上的江都河就成了首选,自冰面横穿过江都城入北境,可节省整整一日的路程。
冰面上依稀可见人迹,冰面是可以行走的,只是马匹行走多有不便,四蹄打滑。有属下提出异议,被百里荆一口回绝,一则是时间上多耗费一日,风险便越发高一层。
百里望老谋深算,也是决意冒险一行,赶行程自冰上走。
实在是淮原王病得蹊跷啊,他们出发前还在擂台上格斗的,哪里会说病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