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立马合上盒子,告诉王后一切,然后恶狠狠地嘲讽他。
但他浑身都被定住了。
他像是浸泡在酸涩的沼泽中,不断的下沉、下沉,粘稠的黑沉液体包裹住他的口鼻,将他拉入更深的绝望。
这种浸没大脑深层的痛苦,叫做嫉妒。
但白雪不明白,也没有人教他。
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心脏,他满脑子都是酸涩的酒液——或许晃动一下大脑,能听到脑子里的水声。
冰冷麻木之下,他听到王后柔柔地撒娇:
“…我困了,你把心脏放下就走吧。”
白雪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垂着长睫,梦幻的紫色眼眸半敛。
他握住了王后要收回去的手腕,在王后吃惊抬起的视线中,带着讽刺的意味,低声暧昧地闻问道:“陛下一个人睡得着吗?”
原青不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困惑地睁大了眼眸,十分无辜ban地看向他。
“…唔?”
他迟钝地沉吟了一会儿。
“……我真的好困了,弗雷德。”然后搭下眼睑,迷迷瞪瞪地重复这句话。
白雪的心猛的一跳。
熟悉的情态。
当魔镜姐姐困极了,而白雪又不放人走时,他常常会软软地同他商量。
姐姐真的好困了……
魔镜也要睡觉呀……
——“我真的好困了,白雪…殿下。”清冷又委屈的嗓音在他耳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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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白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直到旭日东升,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中射入,照到一夜无眠的白雪脸上。
——他依然俊美。
但他的眼白布满血丝,神情阴鸷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