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越流越多。

原青环抱住王子，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声道，“不要听他的。”

这是什么烂人国王啊？

怎么教的孩子！

然而王子这些年来，头一次被人拥抱，他身体不太适应地微僵，却贴地死紧。

王子的眼眶更酸了，那热热的水在不停地外涌。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想说。

“我杀了很多人……她们喜欢和父亲在房间里玩……很多、很多……很恶心……”

原青垂着眼睫，瘦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王子的脊背。

“我看到过很多人的血液……都是红色的，可是她们的心，却都是黑的……”

“她们会打我，会在父亲的身边奇怪地看着我，我一开始不懂那是什么，后来我知道了……”

“……那是炫耀，是嫉恨，是厌恶。”

“她们想当王后，她们想让我死。”

王子的话语突然一滞。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

他意识到——他抱着的这个人——同那些人没有分别。

王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将最后的泪水挤干，臂膀向后伸，苍劲凌厉的指骨压出白痕，大力地搂了原青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

再睁开眼睛时，幽邃的蓝眸里面只剩下了可怖的阴冷与漠然，一如初见。

他嘴唇轻启：

“——你呢？”

你呢？

原青听到小王子含着泪意黏糊地问道。

他突然被勒住腰身，险些喘不过气来，推拒着那突然像钢铁般坚硬的肩膀，声音越发轻细娇软，“你轻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