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可昀胆小,走过荒野小路的人都会明白气氛真的特别阴森。
尤其这附近人本来就不多,就算是那些来体验农家生活的游客也不会深夜里到处乱跑,上了年纪的本镇镇民更不爱晚上活动。
只要太阳落山,田垄、山川、野林荒原都瞬间变得冷寂萧瑟,风吹过窸窸窣窣的枝叶招摇声如同魑魅魍魉在暗中窃窃私语,这种时候若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还是好的,倘再听到些别的动静……
“陆可昀你在想什么呢陆可昀,忘了你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了吗?”
陆可昀握紧了锄头嘀嘀咕咕,给自己加油打气,只管埋头向前走。
然而想想家里住的妖、牛渚矶的鬼鱼,真是越念越心虚。
完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一身正气半夜三点下班游荡在街头只有他吓人没有人吓他的勇敢无畏战斗型社畜了,都是白禾仙的错,让他变得如此软弱。
“唰啦”、“唰啦”。
泥泞小路生满杂草,每一脚踏上去都荡开细细回声,反衬得四野更加冷清。
遥远前方已经能看到灯火,只是不像城市里那样层叠交错,三三两两昏黄的灯盏在星光下显得有些暗淡,却仍旧意味着终点就彼方。
陆可昀觉得该高歌一曲给自己壮胆,也不知道为啥脱口而出就是:“啊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就在你眼中,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曾经折磨他最深的老板“尔豪”那颗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脑袋,瞬间什么恐怖气氛都没了,只想笑。
我保住了我的头发,尔豪却没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