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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巨大的、无解的怪圈。很多士兵会在执行极端凶残的任务之后自杀,其中自杀率最高的是——那个已经不能写进报告里的名词。

烟枪闭上眼睛,他又看到了白昼暴雨,天黑得像是夜晚。雨水混着血水,还是血水混着雨水已经分辨不清,暴雨不歇,泥泞的血水在地上鼓出一个一个的大泡,就像是魔鬼的皮肤。

他们这样的人,经常会问自己两个问题“这次我还能活着回来吗?”和“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这两个问题就像是魔鬼的低语,撕扯着灵魂和躯体,将他请入深渊。

“不要再去想这些,吃药,睡觉。”颂光的声音平静,充满了抚慰力。

烟枪这时候才注意到颂光放在洗手台的瓶装水旁边还有一颗药。他毫不犹豫咬开了薄膜,将那颗白色的药片吞进了肚子里,药片很坚硬,石子一样划过了他的食道。

他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水下去。

颂光叹了口气,揉了揉烟枪银白色的头发,轻声问,“比之前严重了,这样多久了?”

“今年,”烟枪平复了一些,“以前也会心烦,睡不着,但是不像现在,会有生理反应。”

烟枪皱着眉头,接着说,“那个梦…我最近经常做,只要睡着就会梦见,我他妈都觉得自己快死了,病死的,艹,我最不喜欢这个死法。”

“要做精神干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