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第一局离开的时候,辰茗也从第一局转入了军部, 也是因为第一局的背景,她晋升得很快, ”老妇人顿了顿又说,“丛善勤比我们离开的早一些。”
“虽然她为第一局做了很多…大众眼里的错事, 但是正确错误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两面, 它在不断地调换、变化,不是吗?”
“您在第一局做什么工作?”陈栎并没有接老妇人的话头, 而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我曾经是统计员。”老妇人微微一笑。
“那您应该知道很多。”
“对,我知道很多, 但我现在只是个老女人,更关心明天吃些什么。”
“您不想说的,就是我不该知道的。”陈栎说。
“小夜,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老妇人摇了摇头,她的眼里充满了一种特殊的悲悯之情,“不要害怕,她会保护你。”
陈栎将左手抬起, 有些费力地伸展五指, 他的无名指和小指畸变得厉害, 此刻无法控制地颤抖不停, 他把左手按在桌面上,竟然将桌面敲得“咔哒”作响。
他活了二十六年, 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但他感觉不到害怕,甚至心下一片清明。
只有身体在害怕。
他曾不止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大脑分庭抗礼,彼此敌对着撕扯他的灵魂——辰茗是否也曾活在这样割裂的躯体中,这个念头是突然闯进他的脑子里,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这么想。
“小夜,你一定知道进化论。”老妇人看着他颤抖的双手,缓缓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陈栎点了点头。
“我们曾经做过猜想,进化论的对面是消解论,”老妇人说,“消解论,是自然用来平衡这个生态世界的方式。人是智慧生物,擅长制造工具,也擅长记忆、猜疑和统治,所以人类在自然设定中,是寿命有限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