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浑身是血躺在血红的地上,眼眶大张,嘴在蠕动,眼前还有半截胳膊和一只苍老的手。
那只手正紧紧掐着他的两腮,让他松开牙关。
同时他还看见了另一个更小、更远的世界——那里只有一面轻微晃动的白墙。
即便是能催化出严重幻觉的费洛图,也不可能让人直接看见自己的脸。
人绝不可能不通过任何反射看到自己的脸。
陈栎猛然惊觉——他在用丛善勤的眼睛看自己!
这个想法诞生的一刻,药物带来的幻觉烟消云散,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的神志以一种狰狞地状态扭转清明,他轻而易举地抽走眼前所有的画面,包括药物幻像,也包括丛善勤的视角和那面诡异的白墙。
他跳回了自己的世界,或者说……自己的视角。
眼前是丛善勤因为迟迟没从他嘴里听到答案而急得几近癫狂的脸。
这个疯老头挥舞着双手轮流狠抽他耳光,声音几乎在尖叫,“说你的名字!快他妈说你的名字!”
“说——说啊!”
“陈…陈…栎…”他喉咙里跳出这两个字。
丛善勤脸上狠戾的表情因为这个答案涣散,他泄力般瘫坐在地上,“哼哧哼哧”地直喘粗气。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丛善勤又用各种方式,或是威逼,或是引诱,但都知道到一个答案,“陈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