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上残破的公路,满地碎石夹杂黑雪,如果是小车必然颠簸,但他们开得这辆巨型卡车光自重就有近四十吨,平稳如山。
“要不你再睡会儿吧。”陈栎见烟枪一个人在那儿抓耳挠腮地发毛,无奈地说。
“我真睡醒了,我就是…”烟枪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事儿老大太冒险了。”
“我给你捋一捋?”陈栎问。
“嗯,给我捋一捋。”
“温流之的死是一切的开端。”提到温流之的死,陈栎心里仍有些不忍。
“她的死让温元帅有机会牵制住丛善勤,毁掉他的药丸生意,让他被第二局的羁押调查,终于把老头搞到现今自身难保、耳目闭塞的境地。”
“然后琥珀觉醒,老头整个信息系统都瘫痪了,手下几乎都在追琥珀,无暇顾及其他。”
“他平时妻妾环绕,一出事没有一个出来主持大局,知道为什么吗?”见烟枪听得认真,陈栎干脆自问自答,“因为他的经济网断了,分他的钱都不够,怎么会站出来帮他。”
“再到如今温元帅取代老头暂管军部,运输局长自杀,信息外泄,战况升级导致巨垒落下……这不是冒险,是从温流之死开始做的局,一个一环都不能少的局。”
“目前为止看来,这个局很成功,也很危险。”陈栎面无表情,静如冷湖的双眼没有一丝波澜。
“敲钟的锤头已经准备好,老烟,咱们没有退路了。”陈栎换手握操作盘,自然地把手递给烟枪,“给我揉揉。”
烟枪握住陈栎又瘦又硬的手,轻轻揉着他掌心深红的痕迹,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他活着,好好活到八十岁还能沾花惹草。”
“所以我们得听他的,不给他惹麻烦。”陈栎平静地说。
“嗯,你说得对。”
“我一向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