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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桌前,从谢稹手中拿过那只瓷瓶, 将瓶口的蜡封解开, 里面传来淡淡清凉的药香。

她先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轻轻擦拭了一番,谢稹的皮肤很白, 脖颈修长, 这伤口被簪子尖锐的尾部横着穿刺了不知多少下, 形成了一个贯穿伤,看着狰狞可怖。

不过幸好没有伤到重要的血脉位置,虽然也一直在流血, 但也没什么大碍,药膏刚一涂上去, 很快就将伤口封住, 立时止住了血, 不愧是宫廷里御用的金疮药。

上好了药,又用纱布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谢稹修长的颈项上就多了一圈白色的纱布, 却也不显得突兀可笑,只是配着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到还有些惹人怜惜的味道。

谢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挑眉淡淡道:“不早了, 刚刚响了更鼓,快子时了, 明日一早还要去给母后和父皇请安,还要拜见各位皇亲长辈,快些歇息吧。”

寒亭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略展双臂, 一副等待自己过去伺候脱衣的模样,心中暗暗咬牙生恨。

只是行动上,还是只能过去帮他将那件沾了不少血迹的喜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薄薄的素白锦缎包裹着男人有些单薄的胸膛,他看起来修长高大,寒亭却没想到,这人脱了衣服竟这么瘦弱,原来平时都是靠一副天生的好骨架撑着衣服的么?

再看到谢稹苍白中有些倦怠的神色,寒亭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人什么时候身体这么虚弱了,在她的记忆中,因为自小谢稹与沈星酌一同长在大长公主,这二人从小就有专门在军中请来的武艺师傅教导,平日里打马狩猎,切磋搏击更是常事,少年郎身体那是结实的很。

便是她前世最后见谢稹的时候,他也已然长成一个身形精壮,看起来生气勃勃的青年。

可是自她重生以来,再见到谢稹,却每每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瘦削阴沉,苍白淡漠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谢稹看她神色怔忪,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便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想你是不是生病了?”

寒亭脱口而出,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怎么就这样把这种如此带有关切以为的话语说了出来。

谢稹一怔,接着眼眸深处迅速的柔和了下来。